在角鬥場的比試決出勝負之時,埃薩便已清楚希爾文也在這場賭博中獲得了勝利,他在心中慶幸自己站對隊伍的同時又想起北部邊防的線報,額間登時直冒冷汗,他用手帕緊張地擦擦額頭,又從袖中掏出線報吩咐貼身侍從將線報轉交給希爾文。
希爾文在看過埃薩侍從遞過來的線報後,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好起來。如今新王才剛定下,還未開始準備加冕儀式,朝局尚不穩定,各處邊境還有卡帕一帶仍有民亂未平息,斯諾王國分明就是看準了紮斯提亞斯沒有餘力與其對抗才選擇在此時集結兵力發動突襲的。
斯諾王國一旦開始集結兵力,那麼其出兵規模便不是當日瓦特萊之戰的規模可以比的了,若還想複製瓦特萊之戰的成功經驗,安排紮斯提亞斯的精銳部隊去打遊擊戰,一是那些精銳部隊可能水土不服,二是斯諾王國此次派出的兵隊中精兵占比應該會增加,單靠遊擊是無法徹底擊退那些精兵的。
眼瞧著角鬥場內亂成一團,沙蒂又在觀眾席上瞎指揮,希爾文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她的大腦亂成了一團,感覺所有麻煩事都堆到了今天。
經過一番思考,希爾文最終還是決定先安排人通知埃薩將莉切絲押入牢內等候發落,再安排人傳喚宮廷內侍官,令內侍官安排人指引觀眾有序離席,將羅希亞送進宮內。
當內侍官聽完希爾文的指令後,他鞠了一躬:“大人,先前莉切絲殿下安排屬下在議會結束後再下發陛下駕崩的消息,眼下對決結果已出,您看這條命令……”
“陛下是什麼時候駕崩的?”
“回大人,是在今天清晨。”
“陛下的遺體現在在哪?”
“還在寢殿內安置著。”
“那你就安排人先收殮陛下的遺體,晚上再通知到眾臣吧,現在先把新王帶回宮內,晚上我再入宮同新王和主教商議加冕事項。”
“了解了,大人。還有索菲特大人還被綁在陛下的寢宮內,您看……”
“為什麼她會在陛下的寢宮內?”
“莉切絲殿下認為是索菲特大人氣死了陛下,所以她下令將索菲特大人綁在寢宮內等議會結束再處理。”
聽到索菲特的遭遇,希爾文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陛下臨終前跑去殿內大放厥詞,既如此,那就先把梅特迪爾卿放出來吧。”
“是,大人。”
內侍官領命後便識趣地退下了,他走到角鬥場上,對羅希亞行了一禮:“陛下,宮內一切都已經打點完畢了,希爾文大人請您即刻入宮。”
羅希亞乍一聽內侍官的稱呼,頓覺有些不習慣,身上直起雞皮疙瘩:“要稱我為‘陛下’為時尚早吧?托比沙王也還健在……”
此時希爾文剛好從觀眾席上下來,她聽著羅希亞有點發抖的聲音,在內侍官的身後替內侍官答道:“不,托比沙王已於今日清晨駕崩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羅希亞看向了希爾文。希爾文看到羅希亞有些不安的眼神,隻是笑了笑,對著羅希亞行了一禮,然而這一動作使羅希亞變得更加局促不安起來——羅希亞不知道托比沙的駕崩是否為希爾文計劃中的一環,也還沒習慣新王的身份,因此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周圍的敬意。
希爾文看著羅希亞有些局促的表情,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陛下,您還是儘快習慣新的身份比較好。”
“大人,加冕儀式應該還要過些時日才舉辦,現在就換稱呼不太好吧?”
“關於加冕一事,我想晚上和主教大人一塊入宮先與陛下您商談一番,您不需要太擔心。現在請您先回宮稍作休息。”
“……也好,就這麼辦吧,大人您辛苦了。”
“這都是我該做的。陛下,財政院那邊下午還有個會,請容我先行告退。”
希爾文說完,又朝著羅希亞微微鞠了一躬,未等羅希亞點頭便離開了。羅希亞看著希爾文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希爾文的適應力。
她吩咐內侍官帶她回宮,令人安置好托比沙的遺體,盤好頭發換上輕便的宮裝後便一直在王宮花園內散步。
羅希亞已經許久沒有享受過外麵的空氣了,她大口吸著花園內的新鮮空氣,然後被深冬的空氣嗆得咳嗽不止。經這一刺激,她終於從方才決鬥帶來的興奮感中清醒了過來,而後,一陣空虛感從羅希亞的心底蔓延了出來。
雖然她在希爾文的幫忙下,通過和莉切絲的戰鬥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也終於可以如希爾文所說光明正大地以羅希亞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但是不知為何,她感覺在冷靜下來以後,始終無法提起勁來——她的腦海中總是浮現托比沙的遺容與莉切絲在比試過程中驚詫的表情,於是她開始思考自己的戰鬥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真的替特蕾莎和艾蕾亞報了仇嗎?如果已經成功報仇,那為何她現在一點大仇得報後應有的愉悅都感受不到呢?
她和莉切絲之間的戰鬥到底是為了什麼?降低稅金的政策真的能得以實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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