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姒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樹,摩挲著下唇思索,柔嫩的唇瓣被她來回揉搓,微微充血泛紅。
“泉鈞兄,此陣法,你有何高見?”,元姒回頭看向泉鈞,泉鈞卻像個局外者一般無所事事地坐著。
泉鈞不知何時變出一雙鞋,方才光丫的腳已裹得嚴實,此時坐得雅正,若不是身前空無一物,元姒都快以為他在那品茶下棋了。
聽到元姒的問話,泉鈞仍舊興致缺缺,不過卻從軟嫩的草地上站起身來。步子邁得不大,走得也極慢,姿態甚是優雅,好似腳下踩的並非俗凡的草植,而是榮登九天首神的華毯。
“天後不覺得這裡陰氣有點重嗎?”,泉鈞邊走邊說著。
聽他這麼一說,元姒頓時覺得這萬裡晴空好似蒙上一層難以言說的陰冷,這陽光照在身上,沒有溫暖不說,反而想打冷顫。
“陰邪穴陣?”,元姒放下摩挲下唇的手,眉頭微微皺起,明耀的陽光鋪蓋在她臉上,白皙的皮膚透若璞玉。
泉鈞這話提醒了她,若為八卦陣,十方定乾坤則差了一棵。若將這些樹排列的位置連起來,便會發現巧妙地形成了一個虎口。
虎口坐東南朝西北正衝鬼門鬼戶,而他們方才進入這個陣法的入口又正對虎口中心,等太陽的位置正好落在虎口上方,就成了穿心煞。虎口前端有一顆微微凸出的樹,像兩顆釘子一般,在這種穴陣裡被稱為棺材釘。
但一般來說“棺材釘”應該有有兩顆才對,但此時隻有一棵……不論是八卦陣,還是陰邪陣,都缺失了一棵樹。
那棵樹會在什麼地方呢。
“不清楚,或許是”,泉鈞這會又裝起糊塗來。
“這陣法可是很毒的穿心煞,現在是午時三刻,再過一刻就到正陽了,雖是陽氣最重的時候,但青荷上神也知曉物極必反的道理吧,屆時穿心煞生效,我們可就要雙雙魂歸渾沌了”,元姒一邊說著,一邊不經意地向泉鈞走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她和泉鈞綁在一起,若她逃不了,那泉鈞也彆想活著走出這裡。
他們進來的入口正巧與樹木列出的陣型形成穿心煞,就泉鈞能順利地穿過第一道陣法把她帶到這裡且正中煞口來說,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同時也說明泉鈞知曉如何逃出這個陣法。
且就算她扛住了穿心煞,但絕對會落一個重傷,那她身旁的泉鈞滅她也就容易多了。這就意味著,她踏進這裡的第一步就是死局。
或許,以泉鈞為屬的異端布下這個局就是要她死?
若她死了,會發生什麼變化呢……她手下有專屬於先女帝的二十萬天兵,這二十萬天兵是用來牽製九重天的,所以這二十萬天兵最後隻會歸屬於元氏仙族,對異端來說並無差彆。
那就是想減少一份叛變的阻力?
畢竟她在仙界的聲名雖不好,修為功法卻還算佼佼者,若真有叛變,她定會掛帥鎮壓。
雖說元姒挺自大,但也沒自大的到打遍仙界無敵手的地步,畢竟仙界能力出眾修為高深的神仙還是蠻多的。仙界失去了她,也隻能是遭到損失的程度,但要說失去了她仙界就維持不下去了,這就是誇誇其談了。
那隻有最後一個原因了……仙魔之間的結界消散,魔界趁機攻入仙界。
這個原因稍微合理一點,但知道這件事的神仙少得可憐,就連當今天帝都是從神學府千宗主那裡得知。算一算,包括她在內,仙界頂多有四個神仙知道這件事。
玄檀澈尊為仙界主宰,根本不可能讓魔界來攻打仙界,這對他根本毫無利處。
師尊就更沒可能了,就是他老人家一直讓她追查異端,若師尊為異端豈不是自掘墳墓?雖說可能有欲蓋彌彰的嫌隙,但她相信師尊那樣大義凜然的神絕非邪。
那就剩最後一個神仙了……千宗主。
說實在的,神學府宗主之位比天帝之位還要風光,也沒理由成為異端啊……
“所以……這是?”,泉鈞看著忽然套在自己手上的同生環,滿臉“你這蠢驢最好給我解釋清楚”的疑惑。
同生環由兩個銀環與一條銀鏈組成,顧名思義,隻要鏈索不斷,鏈環不解,則同生同死。此時同生環一頭戴在元姒手上,一頭戴在泉鈞手上。
怪不得他剛才覺得元姒走過來時臉上的神情怪怪的,就像一條找不到地方小便的狗,急得四處亂竄。
不過這又唱的哪一出?
“這陣法好邪,我害怕,上神可不能偷偷跑了”,元姒說是這麼說著,可看向泉鈞的視線卻是一種玩味的審視,嘴角微微往下耷拉,配合微微顫抖的聲,差點以假亂真。
“天後竟是這種膽小如鼠之輩”,泉鈞終於找到機會挖苦元姒了,語氣十分鄙夷。
“那倒是,怎麼比得上看見蛇就上竄下跳的上神呢”,元姒也不惱,輕飄飄地回懟,同時扯著同生環的鏈子,拽著他往入口走去。
泉鈞一想到剛才密密麻麻的蛇,身上的雞皮疙瘩比蛇群還要密集,以至被元姒拽著走時,顯得有些魂不守舍,也就沒有過多的抗拒。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