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啊!”,玖驍朝元姒大吼,兩條濃密的眉毛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在微微發抖。
“我在幫你,你卻罵我有毛病,哎呦,當今真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元姒將手中的黏黏蟲隨手一扔,一臉悲痛地走開。
“……幫我”,玖驍抓住元姒輕飄的衣袖,麵容十分彆扭,卻又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玖驍想著與其自己慢慢掙紮,還不如讓元姒給他來個痛快。
“噗”,元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折扇,折扇未開,折扇頂端輕靠鼻尖,輕掩笑意,“難得魔帝有求於我,自當傾力相助……要好好忍住哦”
元姒話音落下,纖長玉指已扯下一塊帶毛的黏蟲。
“唔!”,玖驍儘力忍住,瞧他嘴唇抿緊,雙目緊閉,手上青筋爆起,緊握的拳頭骨節處是蒼白的顏色。
還沒等玖驍緩過來,元姒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褪毛”工作,助力每一個想擁有無毛美腿的夢想。
“嘖,你這也太多了,當時若聽勸,現今何許苦”,元姒的動作很快,好似剝蒜皮一般輕鬆撕下黏蟲。
她原先以為泉鈞腿上的黏蟲已經夠多了,直到瞧見玖驍的腳,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玖驍忍痛忍得辛苦,元姒的碎碎念他也就聽進幾個字,沒功夫回應元姒,因為他怕一張嘴便會叫出來。
這種痛,沒有刀割劍傷疼,卻比刀割劍傷難忍,有點疼,有點癢。
“嗬……”,玖驍深吐一口氣,現下左腿上的黏蟲已皆被拔除,留給他一條嫩滑紅潤的長腿,想著很快便能擺脫這些黏蟲的困擾,這讓他有些寬慰。
“等等等一下!”,玖驍急忙收回自己的右腿,他還想再緩一下。
“等什麼等,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越等越難”,元姒按住他的腳,毫不客氣地刷刷撕下好幾隻黏蟲。
痛苦的玖驍上一瞬還在齜牙咧嘴,下一瞬便鎮定若山,原本為了方便拔除黏蟲而半躺的姿勢都變得慵懶高貴起來。
元姒順著玖驍的眼神側目而視,瞧見老遠才冒出半個腦袋的鷥沂,不由眉毛微挑……不會真喜歡那隻單純的小蝴蝶吧?
“你……彆和我說,你對我們天界的小蝴蝶有意思啊”,元姒手上的動作放慢了一些,想法早已篤定,隻是還想確認。
“怎麼可能,我就是和狗成婚,都不會再喜歡你們天界的神仙”,玖驍好似因極力忍耐,語調病怏怏的,虛弱中又有幾分咬牙切齒。
“哦,你最好是這樣,彆到時候又求著我幫你們鋪路”,元姒想著自己屆時回到九重天,因為玖驍的出現大抵又要被參一本,心裡煩躁,手上的動作不受控製地加快。
“說得輕巧,你怎麼鋪路?”,玖驍移開目光,一副想聽卻又欲蓋彌彰的模樣。
“私自與魔約定情緣,按律屬叛變之罪,應緝拿歸天處牢獄之刑,這歸日月司管,我可借失職之由掩蓋一二,不過是撒撒水的功夫罷了”,元姒神色自若地說道。
“公權私用是你的家常便飯咯”,玖驍有些不恥。
“你這麼理解也行,在位者大多為謀私利,或內或外,或心或物,敢問有幾位無偏私者?謀生,為私;謀名,為私;謀利,為私;謀眾生,亦為私。生得己存,名得己悅,利得己裕,眾生得己心之豐滿,皆為私心,謂高謂賤?謂大謂小?我既已履職,且儘心儘力,應當有所獲,其心不虛”,元姒從不認為這世間有絕對的大愛無私,隻要與世相接,其心必私,除非歸藏無物之地,無己無物無世,方除私心。
“那你當初與我私定情緣,怎不受牢獄之刑?”,玖驍挑眉問道。
“噗”,聽到這,元姒忍不住的笑了一聲,向下微微低垂的眉眼泄露幾分輕蔑,“你做了近萬年的魔界之主,我怎麼想都想不通你會問我這種天真的問題?”
元姒悄悄舔了下唇,繼而緩緩說道:“難道你忘記這魔帝之位是怎麼來了的嗎?我借情愛之名接近你,實為扶你上帝位,而扶你上帝位乃因狼族得勢殘害四方,進攻仙界,以至生靈塗炭,而虎族與狼族旗鼓相當,你又是遺落在外的次子,飽經磨難,心誌高遠,選擇你是為了選擇天界的安危,讓新登的魔帝穩住動蕩不安的魔界,與天共建安平”
“這和你不受牢獄之刑有什麼關聯?”,玖驍又問。
“當然有關聯,養了一條惡犬,天天喂素菜可不行,偶爾也得丟幾口肉才行,不然這條惡犬肯定會發狂亂咬的”,元姒甚少自詡清高,惡犬便是自比。
“你想一想,這些戒律規則是誰定的,是上者製定給下者,以管製下者,當然這套戒律規則對上者也是有效用的,隻是效用甚微,隻要上者粉飾掩蓋一番,也就平安無事了,或者也可在利益衝突到上者時假意獲得眾意後重新修改規則,這聽起來有點極端不真,事實上也就是這樣”
“而我這種處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的神仙,向下,可示眾嚴懲,向上,也可名利雙收,但是顯然,我向上的枝葉茂盛得快蓋過他們了,所謂樹大招風,我再向上可能就會被砍掉了,所以這時我需要向下,讓他們能夠看見我的汙點,同時認為可用這些汙點來控製我,這樣才能保全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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