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板提早與奴隸交易市場的朋友打了招呼,預選了三十個雌奴。
收貨單據上寫的數量是三十一個,備注的原因是贈送了一個重症將死的雌奴。
盧老板的朋友會提早將那位“將死”的雌奴以合情合理的方式送出城去,好給米裡的雌父騰位置。
天色將晚,穆哲難得耍了次雄蟲閣下的臭脾氣,冷著臉罵罵咧咧的去景區退房。
他昨日一夜未眠,眼下烏青,小臉煞白。
都不用說話,隻冷冷往門口一站。
景區工作員連一句退房原因都沒問,麻溜帶宋唯辦理了全套手續,還腆著笑臉贈送了一個賠償禮盒。自然更是不敢提要讓行李過安檢,或是開箱檢查。
冷著臉上了飛行器。
宋唯去處理拍攝到他倆正臉的監控,穆哲則趕快打開木箱,把蜷縮在裡麵的雌蟲搬到地毯上,把再次錯位的骨頭回正。
能想到的痕跡都處理乾淨。
才以最快速度趕往雌奴交易市場。
穆哲走的是雄蟲專用通道。
一條鑲嵌滿了骨頭的玻璃長廊。
“這不會是雌蟲的骨頭吧?”,饒是對蟲族的血腥早有認知,穆哲依舊感到後脊發涼,“奴隸交易市場裡,並不全是自願賣身的吧?”
“雄主。”,宋唯伸手壓低他的帽簷,遮住一半視線,“不全是,也有凶獸的骨頭。至於是不是自願,你我也不是自願進來的,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被逼著做決定。”
是啊。
沒有選擇。
穆哲扶正帽子,目光直視著正前方的光亮,總是要往前走的。
三十位雌奴已經選定。
穆哲配合盧老板的朋友,裝模作樣的挑剔了一番。
總用時不足一個星時,就簽訂了合同。
三十個高大的雌奴瑟縮著身體,四肢和脖頸被鐵索緊緊束縛,稍微走的慢些,就會被工作員怒斥鞭笞,一個撐不住,就連帶著一連串摔倒在地,迎來更重更淒厲的懲戒。
“夠了。”,穆哲聽的腦子都是麻木的,停下腳步,衝那執鞭的工作員質問,“你在傷害我的私蟲財產?”
那工作員被他瞪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仰臉掛著諂媚的笑,“閣下,這曾經都是些蠻橫的軍雌,最是不服管教,我這是……”
不等他說完,穆哲衝宋唯使了個眼神。
宋唯會意,牽起為首雌奴身前的鐵鏈,直接向外走去。
提前預留好的運輸飛行器就停靠在奴隸交易市場的停機坪,穆哲到底對旁人挑選的雌蟲不放心,怕他們鬥毆,沒鬆開他們的鐵鏈,隻丟了一堆能量棒和營養液在地板上,讓他們按需取用。
不多時,四周傳來陣陣狼吞虎咽的咀嚼音,不時伴著捶擊胸腔的聲響。
穆哲示意宋唯去設置自動跟隨駕駛。
心下酸澀。
初遇時,宋唯吃東西也是這樣,吃不飽又塞的急,噎的歪在醫院牆角哐哐捶胸,動靜兒跟砸大牆一樣,餓了也不敢說,當晚接完小宋知後,一大一小在烤肉店吃的盤子疊的跟山似的,讓剛分家資產單薄的穆哲幾次懷疑自己養不養得起。
“雄主。”,宋唯把準備好的藥品和毛毯發下去,示意穆哲可以動身了,“雄主看什麼這麼入迷,有入眼的嗎?”
“又找罵。”,穆哲掐他臉蛋子,“不是你嗷嗷哭的時候了?都有心思打趣我了,我瞎了看不見,沒有能入眼的。”
一屋子烏泱泱擠著的三十個雌蟲多數都聽見他這句“沒有入眼”的,可軍雌大都不善言語,想求饒也沒句能出口的好聽話,有幾個抬頭慘兮兮看了穆哲一眼,眼裡剛亮起的光蹭的熄滅,愣了幾瞬又開始埋頭塞食物。
沒入雄蟲閣下的眼,要麼被折磨死要麼被再次販賣,總歸就那幾個既定的下場,又沒法子反抗,不如先吃頓飽飯。
“我來處理你又醋,待會兒你自己給他們做個統計,有能聯係的親友就直接以送禮的名義送走,沒有親友的就送出去給那幾個聯係好的老板,家裡隻留五個強壯的幫忙種地乾活。”,穆哲壓低聲音。
宋唯點了點頭,視線已經開始到處掃。
一路邊走邊送。
到達漁港的時候三十個還剩十九個。
舟領主收了十個做運費。
“剩餘九個分四個給盧老板送去,留五個最強壯的在家裡,雄主放心,我查過,這五個都是孤兒,背景也乾淨。”
宋唯在給米裡的雌父上藥,他神誌不清,稍微有點兒力氣就拚命想逃,回回都把剛固定好的骨頭搞移位,沒辦法就給他用了藥,放倒了安生。
穆哲抬手幫忙壓著,另一手展示薑存發來的消息。
“景區那邊消息傳來了,懸崖底下確實有建築和洞穴,但偷看的不敢離近探查,隻說大概率是軍團派遣的軍雌在守著。盧老板又托關係在原始森林附近的小村鎮做了調查,說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渾身是傷的雌蟲逃出來,或者被捕獵的居民發現,從兩年前開始到現在有五個,都是瘋了……再怎麼救也活不過半個月。上頭也沒蟲來管理,隻說是奴隸市場偷跑出去的,燒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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