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漏補缺,點菜的顧客菜都沒上,咋滴也不催菜呢?差點漏了。)
貝原七非常排斥結婚。
哪怕他為了家族和穆哲的安全,迫於軍團的淫威,不得不放棄追尋池安的蹤跡。
哪怕他主動去找心理醫生,通過藥物甚至是催眠治療,來讓自己接受,池安確實已經死了,死在了星際裡,屍骨無存。
他還是很痛苦。
這種自從池安離去,就日夜分秒深入骨髓,針刺斧鑿般的劇痛,讓他看不清前路。
熬過了少時家族裡的明槍暗鬥,熬過了渾渾噩噩追逐池安的終日被絕望縈繞的這些年,貝原七縮在自己的小家裡,連著酗了許多日的酒。
他覺得自己是時候休息一段時間了,像死了一般完全放空大腦,像死了一般的休息。
去特麼的家族,去特麼的軍團,他心裡罵到,沒一個好東西,儘特麼是醃臢貨。
他橫躺在地上,被酒衝刷到刺痛的嗓子發不出什麼聲響,於是連罵都是無聲的。
就好似他辛苦追尋池安的這麼多年,費儘心機,熬儘血氣,最後換來的,不過是一場虛無。
這個世界,臟透了,他醉意昏沉中想到,這個種族,也臟透了。
是這個臟的徹骨的種族的貪念,殺死了池安,那樣好的池安。
他恍惚覺得,自己也乾淨不到哪兒去,那還不如……
他踉蹌起身往外走,想泡進清澈透亮的泉水裡去,去洗淨這骨子裡自帶的臟汙。
可是酒喝的多了,浸臭了骨頭,泡軟了腿,竟是摔了三次,也沒能走到門口。
他無神的坐著,歎了口氣,真是瘋了,活成這個樣子,真是白廢了池安辛苦救下的這條命。
還沒等真感歎出什麼。
沉重的鐵門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外部衝撞開來!宋唯踹的腳疼,抱著腿原地跳了兩步被穆哲摟住。
貝原七呆滯的看著,這倆莫名其妙踹門又莫名其妙開始秀恩愛的小兩口,覺得這世界對失意的蟲真的太不友好了。
“哎呦這臭的,你個風光霽月的貴公子還有養跳蚤的一天啊?產業真不少啊你!”穆哲毫不掩飾嫌棄的捂住口鼻,連拖帶拽的把他撈出屋子。
屋外陽光正盛,照耀的漫山遍野的藤蔓蒼翠欲滴,貝原七被光線刺的眼睛痛,終於忍不住,捂著臉嚎啕大哭。
他哭了好久,哭自己在家族裡被排斥被利用的苦,哭池安把他丟回家族卻去找了雌蟲伴侶,哭池安受到傷害卻不向自己求助,哭自己汲汲營營努力壯大自身卻終究毫無意義,哭這些年的執念和追求落得個無疾而終。
哭到日光沒那麼暖了,麻醉神經的酒也徹底醒了,他踉蹌起身。
一回頭,瞧見穆哲和宋唯,一蟲一個小板凳,坐著在磕堅果。
見他回頭,穆哲伸手,掌心裡滿滿一把果仁,“安慰我說的那麼好聽,轉頭自己過來尋死覓活的,真是出息。”
“出息。”宋唯接腔。
“池安不在了,你也不活了?那他當初救你豈不是白救了?”穆哲說。
宋唯點點頭,“白救了。”
“振作起來啊,這個世界需要你,重點是我需要你啊。”穆哲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