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清冷。
倒是不難適應。
池安的父母早在很久以前就不在了,親戚們怕被借錢怕被打擾也都迅速斷了聯係,隻剩下一個姐姐相依為命。
他學習的時候住校,姐姐忙著在各地奔走打工給他賺學費,姐弟倆都不是會訴苦的性子,每周打不了兩次電話,偶爾通話,頂多隻是詢問一句吃不吃的飽,學習工作怎麼樣。
後來池安在大三提前畢業,跟著學長白手起家趕著互聯網的紅利創業,就沒再找姐姐拿過一分錢,並在公司盈利後,開始轉頭反哺。
姐姐總說他創業初期不容易,可他如何不知道姐姐當年輟學養家時有多麼不容易,前幾年賺的錢全部拿去給姐添置東西,貸款買了房子車子,鼓勵姐姐去追逐她當年為了養家錯過的青春。
這一追逐,便更是不常見麵了。
池安住的房子,是公司附近買的一套小公寓,附近鄰居有搞直播的,有短視頻博主每天呼朋喚友拍視頻起號的,也有養了一貓一狗的小情侶。
總之四周一直吵吵鬨鬨,他聽著外界的喧鬨,卻習慣困於自己的世界。
孤獨,忙碌,向上爬。
“如今倒是不用向上爬了,走路都困難。”彆墅裡空蕩蕩,池安卻沒添置什麼家具,他買了兩箱壓縮食品,一個睡袋,滿足日常吃喝睡後,開始縮在這清冷彆墅裡上課。
從頭開始學字,學說話,學社會常識。
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卻不想悄無聲息的死去。
他可以不適應,但必須融入,異類向來是被群體排斥的首要攻擊對象,現在的他沒有自保的能力,便無權享受偏離社會主線的孤獨。
蟲族社會規則對雄蟲的優待,讓他的學習進度加快了許多,至少他明白,在遇到不明白的事物時,裝聾作啞並表現憤怒,是本土雄蟲的常見反應。
隻要他會說話,那他對這個世界的不熟悉,都可以用憤怒和無視來掩蓋。
裝成一個腦袋空空的廢物,比學成一個儒雅睿智的紳士要簡單許多。
池安埋頭苦學了許久,要掌握一門陌生的語言,並非易事,但他好歹養成了熟練查看星際新聞的能力,能了解到蟲族各星球之間的戰事情況,必要時提前防衛自保。
穿越過來兩個半月時,氣溫開始驟降,他敏銳的發現自己所處的主星附近,近一周已經接連有六個星球遭遇攻擊,他明白主星的防禦等級是全蟲族最高,卻也明白預防戰事和終止混亂不是一個概念。
或許戰火燒不到主星,但人心惶惶,經濟動蕩,上層至低層的整體波動,必然會導致一定概率的偏激事件。
說明白點,就是搶劫等惡性事件會激增。
“壓縮食品,加厚睡袋,杯子,換洗衣物……”池安沒有選擇快寄服務,他在家裡困了太久,想出門去商場走一圈,一來采買足夠的用品,二來檢驗一下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事實證明,確實如他猜測的那樣。
哪怕是主星,依舊有過半的商鋪關門,大量公司停業。敵軍都打到主星四周了,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有了危機意識。
他用比剛穿越過來時,流利了許多的語言和導購員溝通,效率極高的采購完畢。
然後熟練的操縱光腦,搭乘雄蟲專屬飛行器,設置自動駕駛回家。
這種終於不再是“傻子”的熟練感,讓他在長久的無助和焦慮中,終於有了一絲“還是能活下去”“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麼糟”的念頭。
跳下飛行器的時候,他順著鐵門往自己的彆墅看了一眼,甚至還難得的感到放鬆。
至少有吃有喝有住所,能順利的活著,總有前路。
他想著,把大包小包往家裡扛,哼著小曲兒,心裡開始琢磨下一階段的計劃。
不過走過前院,打開門後,這種短暫的放鬆立刻消失。
他近乎慌張的扯下腰間掛著的電擊棒,死死盯著廚房的方向。他每天早上都會在廚房門口撒上一層薄薄的餅乾碎屑,晚上入睡前再掃乾淨。
現在,那層碎屑亂了。
有蟲,或者什麼動物,闖入了彆墅。
池安緊張的吞了口唾沫,心臟狂跳不止,他在星網上看到過雌蟲的戰鬥力,那利爪能輕易撕開兩厘米厚的鋼板,行動速度快的像是豹子。
這樣想著,他又看了眼手裡的電擊棒,這是最大電流量的,能在三秒內放倒一頭大型凶獸,對付個雌蟲不成問題。
但是……池安又吞了口唾沫,誰也不能保證,這電擊棒能成功杵到雌蟲身上。
萬一被奪了去,杵到自己身上可怎麼辦。
這樣想著,池安最終還是放棄去廚房查看,極其小心謹慎的壓著步子縮在拐角處,試圖用學習了許多次的流程,通過呼救器向雄蟲保護協會求助。
低頭不過短短六七秒的功夫。
後脖頸處忽然有極輕的氣流吹過。
池安心臟有瞬間的停滯,緊接著腦子都沒有反應過來,手已經打開電擊棒,向身後猛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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