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漂流,一漂就是二十七天。
池安確實不怎麼喜歡吵鬨的環境,但好歹以前不論是上學還是上班,都還有同學和同事能說話。
這二十七天,除了吃飯喝水,沒張過嘴。
他覺得這樣不行。
母語不能忘。
翻箱倒櫃找出來紙筆,開始整理自己從跳傘,到穿越,以及穿越以來所經曆的事情。
他本想寫的高級一些,裝作自己是一個將死之人,在深沉的回憶這深一腳淺一腳跌倒進不知道多少個坑的人生,並以平靜的淡然的心態寫下一段令人讀之動容的文字。
想法是美好的。
但,作為一個偏科嚴重的理科生,池安在文學上的造詣一向處於中等偏下的程度。
他隻是字寫的好,從小練毛筆字,上百遍的字帖臨摹下來,也背下了許多詩文。
可想要他憑自己寫出些什麼,卻很困難。
廢了許多張紙,最終還是寫了大白話。
人一旦有了事情乾,就會從沉浸孤獨變成享受孤獨。
他整理完那些時間線不清晰,細節也不詳儘的文字,最終提筆,在封麵上寫上了“日記”兩字。
日記日記,一日一記。
日日督促自己不忘本,不忘家。
整理完過往後,池安又開始無聊起來,他便又把地毯撈到窗前,盯著外麵的玻璃珠發愣。
好沒意思。
不如開窗跳出去得了。
說不定就回去了呢。
他想。
便探身把臉往窗口上貼。
瞧見了遠處一個極小的點。
不像是太空垃圾。
這一發現,對此時此刻閒的要長蘑菇的池安來說。簡直比上廁所忘帶手機,低頭忽然發現紙巾包裝袋上有配料表還要驚喜。
他操縱飛行器極緩的湊過去。
發現那裡飄著的,居然是個蟲。
一個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年紀不大,渾身是傷不像是能活的雄蟲。頭發黃不黃綠不綠的,居然還帶著點漸變,非主流的很。瘦成一把骨頭,手裡緊攥著什麼東西。
池安套上防護服,操縱機械臂探過去。
他把手裡攥著的東西給搶過來了。
是一截布料,似乎是從衣服下擺扯下來的。
“不是保護雄蟲嗎?兩百年後還是護不住啊!”池安嘀咕,在救與不救,自找麻煩和避免麻煩之間糾結了片刻,“救回來養兩天,養不活再丟回去不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
真撈進屋,總不能看他死了臭了。
預備的藥品很多,這個藥劑那個針劑那個口服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