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店裡客人挺多。
但實際上餐很快。
那位周老師深呼吸了好多次,終於做足了心理準備,剛要開口。
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了。
整整兩托盤,又是漢堡又是雞又是薯條的,光是可樂都有六杯。
這些食物都不會說話,更沒有製止周老師說話,但周老師可能是聞到香味太餓了,清了清嗓子,到底還是把終於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池安瞬間有些不爽快。
他不是不能接受自己的親姐姐談戀愛,也不是不能接受已經奔三的親姐姐找小鮮肉談戀愛。
與之相反,在池樂花了幾年時間,與那個前準姐夫拉扯了多年,付出了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最終卻在訂了婚即將結婚的時候鬨崩分手這件事之後,池安便很希望池樂能找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經濟能力以及家庭實力都比自己家低的。
最好是家裡兄弟多,能上門做女婿的。
畢竟,說句不中聽的話。
池樂今年已經過了三十,不是說三十歲之後的女人不好嫁,行情不好之類。但有一個不能忽視的真相,這個年齡段,門當戶對的同齡男性,大部分確實更傾向於尋找更年輕的女性組成家庭。
要是強行找門當戶對的同齡人,可能就會再遇到前姐夫那樣的,心思不乾淨的惡心玩意兒。
不過。
池安沉默著,撕開番茄醬,打開漢堡的頭蓋骨,把深紅色的醬擠到雞腿上,再蓋上遞到何落手邊。
不過,他能接受年輕些的姐夫是一回事。
這個年輕的姐夫,是個什麼脾氣,有沒有擔當,是另一回事。
可以沒錢,可以沒勢,家裡如今養了個池樂養了何落還養了個小白貓,再養一個人也沒壓力。
可這個姐夫,不能在已經被家裡人撞破戀情,已經被看到在教室擁吻的情況下,還支支吾吾跟沒學會說話的奶娃娃似的,哼哼唧唧半天蹦不出倆字。
怎麼,都見了女朋友的弟弟了,都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了,還要女朋友來張口坦白?
“老公。”何落把雞腿扯下來,遞到池安手邊,交接的時候手指蹭了蹭池安的手心,“這個香。”
“好。”池安放在桌下的手捏了下何落的腿,表示自己不會讓場麵難看,才又抬頭看向池樂,麵帶微笑,皮笑肉不笑,“姐,這位周老師是?”
出乎意料的是。
一直表現的挺……挺含蓄挺害羞的周老師,沉默了一路的周老師,在聽見池安的問話時,忽然快速放下了手裡的可樂,挺直腰板坐端正,略抬高了些音量,字正腔圓的自我介紹,“池總,您好,我姓周,周港,二十二歲,現在是一名鋼琴老師。”
“我剛大學畢業沒多久,上個月剛轉正,月工資隻有五千五。”
“但我一定會努力工作,我知道,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但我對池姐是真心的,我一定不會讓她在我這裡受委屈,我,我家裡也不會給我們壓力,池姐就算是隻是想玩玩也好,我不求名分的。”
池樂原本還笑著,聽到這裡抬手輕飄飄一巴掌拍在周港肩膀上,“什麼玩玩,說什麼呢你!”
粉紅色帶鑽的長指甲,驚的對麵挨慣了巴掌的池安也不受控製的縮了下脖子。
場麵頓時有些尷尬。
周港這話,聽著挺走心的。
一來介紹個人情況,二來說明他知道兩人的差異有些大,三來表示他不貪圖池樂的錢。
池安把咬了一口,覺得有些膩的雞腿放到何落麵前的薯條盒裡,慢條斯理的擦了下手,“周老師喊我池安就好。”
這話實在是過於糊弄,沒表態,不說反對也不說讚成。
但好歹語氣還算是溫和,這周老師又確實是個剛畢業的愣頭青,體會不到場麵上的微妙情緒,聽池安沒直接勒令分手,便立刻呼了口氣兒。
一頓飯,隻有何落吃的開心。
他自個兒乾了半隻雞,倆漢堡,一杯可樂,一盒薯條,最後還塞了一包半的雞塊兒。
吃的就好像池安在家裡不給他飯吃似的。
好在池樂與何落相處時間也不短了,知道雌蟲頓頓都是這個食量,終於沒再懷疑池安不做人,折磨人不給飯吃之類的。
周老師下午還有課,哪怕是下午兩點半的課,飯後還不到一點,還是被池樂連推帶勸的送走了。
池安帶著何落去停車處開車。
在路邊剛停穩,就看見池樂蹬著細高跟的紅底鞋,裹著長裙,一步一頓緩慢的走著。四五十米的路,生生走了三分鐘,臨到車邊兒,長指甲不方便,摳了好幾下才打開車門。
池安抬手捏了下何落的手背,何落偏頭過來,眼神一對視,立刻噢了一聲表示了解。
下車去後備箱,翻出來一雙拖鞋給池樂遞過去。
“哎呀我們小何真體貼!”池樂立刻踹飛了高跟鞋,抱起腳查看,“可累死我了,這鞋子死貴居然還磨腳,要不是它實在優雅,我才不會穿呢!”
池安極輕的歎了口氣,翻出兩個創可貼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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