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文雅,我你推掉工作的事可彆忘記了。”臨出門時,柳清蘭著重提醒。
“唉,知道了。”文雅頭也不抬地穿上鞋,徑直出門,沒敢回看柳清蘭一眼。
到公司,文雅不僅沒有如柳清蘭所說,推掉代理主管職位的工作,依舊如往常一樣組織小組成員開會,跟工作進度。還私下約了劉姐到天台上見麵,連線在外地的歐陽慧,鐵了心要將事情一辦到底。
武城的總經理圓滑精明,像塊滑不溜手的石頭,一方麵唱著高調說百分百配合,一方麵明知道諸葛慧根本沒時間,卻把這幾年所有雜亂的原始賬目單據全搬進歐陽慧的臨時辦公室。從諸葛慧發過來的照片看,她的工位四周已經幾乎沒地方下腳,彆說一兩天,給上一兩個月也不定能將所有舊賬看完。
“劉姐,你怎麼看?”文雅問。
“這……這我也不知道呀,我沒去過武城,不知道那邊的人是什麼情況。”劉姐還有些想打馬虎眼兒,就笑著推辭。
“劉姐,咱們時間有限,我建議你還是務實點。”文雅沒什麼表情的提醒。
看文雅不吃自己那一套馬虎眼的手法,甚至有些不高興了,劉姐的笑就變得尷尬,隻得訕訕收起。輕咳了一聲後,劉姐告訴諸葛慧去找一個姓洪的財務出納,那個出納在武城很有幾年了,專門負責支出報銷項,如果哪兒有問題,她肯定有一手信息。
“人家公公司是自己的出納,為什麼要幫我?”諸葛慧擔憂地問。
“你就說是總部來查賬,你乾什麼的就直接告訴她。”
“那更不行了吧,我是來找他們的錯處,照我直說?那不所有人都知道了,更不配合?”諸葛慧顯得更擔心。
“你現在去各分公司走,雖然沒直說是為了什麼,但有眼睛的人也都心裡明白,特彆是心裡有鬼的那些。劉姐讓你找洪出納,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就去找。”文雅接過話,為這件事情的安排一錘定音。
有了文雅的明確指示,諸葛慧就沒有再任有任何的質疑,聽話地應下安排。之後她又主動交待,說昨天下班後武城的總經理不僅盛情招待她,還直接把她從出差的商務酒店改到五星級酒店,她不知道要不要去住。
“去,他們請客為什麼不去,給你安排的待遇你就享受。”文雅想了想後明確回應,甚至還笑著補充,說:“要是給你送禮,你都收著,沒事兒。”
諸葛慧懷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結束了視頻,天台上隻餘下劉姐與文雅時,文雅就直接詢問劉姐,那位武城的洪出納是什麼情況。
“他在武城很多年了,如果不出意外,那邊的財務一把手其實應該是他,但他就是一直上不去。因為武城那地方,比較講人情世故,那邊公司但凡能管上點事兒的,就連保潔阿姨的領班兒,都是跟總經理沾親帶故,或是同學鄰居之類的關係。據說,那邊每年的公司年會上抽獎,那名額都是提前內定。”劉姐邊轉身邊朝樓內回走邊解釋。
“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細致入微。”文雅不由咋舌,同時跟在劉姐後麵一起進入樓內,沿著樓階向下。
“是呀,所以說,那邊全是人情世故呀。洪出納就因為什麼關係都沒有,人也不關於交際,所以矜矜業業十幾年,什麼都沒撈到過。我記得他就評過一回忠誠員工獎,那還是當時部門輪到了,就數他年資最久,實在沒辦法給彆人才給他。但就算是這麼個獎,好像那邊的人最後還起哄,讓他請客花掉了獎金。”
“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誰說不是呢。”
“那他能堅持這麼多年沒離職,也是不容易。”
“他情況特殊。他……其實腿腳不方便,能找到個福利健全的正經大公司上班,拿份還不錯的薪水挺不容易的。所以凡事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得忍。”
“原來如此……”文雅點點頭,聽劉姐講清了這裡麵的緣由,就明白了為什麼可以視這位洪出納為突破口的原因。可想通之後,又很快再次陷入想不通,於是便再問,說:“可這樣一來,他其實更不應該做出背叛分公司領導的事,不是嗎?”
“他是個男人,就算是個腿腳不利落的男人,這麼多年下來的不甘心累積,滴水都能穿石,有機會的情況下,不會不想博一博。”
聞言,文雅皺起了眉,她搶先多走出一步到下一級台階,轉身直麵劉姐,將她堵停住在樓梯間。
“劉姐,用心理戰術,拿捏人心是好辦法,但我們現在可沒那種外部環境,我們賭不起,也沒時間賭,武城已經耽誤了兩天時間,最遲明天諸葛慧必須去下一城。”文雅的慎重之中帶了幾分嚴肅的警告。
“我話還沒說完,諸葛慧去找人遞橄欖枝,隻是前頭熱場戲,重要的還是要在你這兒。你現在手上不是有主管的硬盤嗎,回去翻翻,關鍵字就搜‘舉報’,會有收獲。你可以憑那東西,給這事情買個保險,洪出納就肯定站你這邊,儘心儘力。”
劉姐意有所指地笑著說完,側身從文雅旁邊的位置過去,先行下階返回樓內。
十幾分鐘後,文雅坐在電腦前盯著屏幕,神情複雜。
按著劉姐的提示,文雅在硬盤裡搜索關鍵字後,果然見到一封相關掃描文件。點開後見到是一封手寫的舉報信,信中指出武城出納口的諸多不合規問題,希望江城總部能夠重視。舉報信的時間落款早在四年前,沒有留舉報人姓名。
顯然,寫信的人是不想被查到自己是誰才選擇了手寫,通過郵寄的方式遞到江城。但結果也很顯然,這封舉報信顯然是沒有被引起重視,無人針對它的舉報做出任何反應。或者也可以說,這封信被特彆重視對待了,隻是那份重視是小心而秘密地將這信壓下來,隻存為一份存在硬盤角落裡的掃描件,萬為機密。
從這角度再去想,文雅瞬間一下子理解了,武城的人為什麼對一個身有殘疾的洪出納沒有基本的包容與關愛,明知道對一個殘疾人的霸淩是極為可恥反人性的事,卻還是那樣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主管收到這封舉報信後,不僅沒有解決被舉報的問題,而是將信透露給了武城的管理層,而管理層作為一個緊密的利益關係共同利,就想解決掉舉報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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