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監跪在一旁瑟瑟發抖。
感歎良久,皇帝才喚人進來把馬監帶下去關押起來。
嘉貴妃癱坐床邊,皇帝冷聲道:“他有今日,完全自作自受,你且看顧著吧。”
皇帝甩袖離去,嘉貴妃捂住臉,無聲的哭泣。
看著傷痕累累,昏迷不醒的逸王,嘉貴妃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毅兒,我的毅兒……”
原來馬監把逸王身邊的幕僚供了出來,包括瓷瓶也一並拿了出來。
馬監哭訴:“奴才一時鬼迷心竅,事後回想害怕不已,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謀害皇子啊!”
“可是奴才又不敢不做,否則逸王殿下不會放過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那是毒藥,隻當是瀉藥,所以混著草料喂下去了。”
“奴才也不知道草料裡混了瘋馬草,請皇上明察,饒奴才一命啊!”
皇帝自然不會聽信馬監的一麵之詞,他把瓷瓶遞給太醫查驗,得到保證:“皇上,確為烏頭草提取的毒液,和馬腹裡的一模一樣。”
太醫們也沒有絲毫懈怠,在辰王提出有沒有拖延烏頭草毒發的辦法時,另一個太醫提出以毒攻毒或許可行。
於是幾位太醫抓了幾隻山雞兔子做實驗,將瘋馬草和烏頭草同時喂食,觀察其反應。
發現同時吃下瘋馬草和烏頭草的兔子,確實會拖延毒發時間。
長則一刻鐘後毒發,短也一柱香。
太醫們為了搞清楚時間的差異,於是把兩隻兔子關在籠子裡,不許動彈。
而另外兩隻則驅趕奔跑。
發現奔跑的兔子毒發的更快。
因此太醫們得出結論:“逸王殿下乘坐的馬匹先是吃了瘋馬草和烏頭草,兩毒相遇,互相克製。本應一刻鐘後再發作,偏偏逸王殿下騎著跑了幾圈,加快了發作速度,這才出了意外。”
於是皇帝徹底相信了馬監的話。
“把逸王身邊的幕僚都抓起來,”皇帝昂首,“定是他們教唆,否則逸王怎麼會做出這等糊塗事?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逸王身邊了。”
至於遣散到哪裡……
無關人等性命無憂,教唆逸王的張姓幕僚……死無全屍。
·
瘋馬案短短兩天就有了定論,隻是不見皇帝明言,似乎有意遮掩。
暗中一片波濤洶湧。
不見其他皇子受罰,反倒是逸王身邊的幕僚抓了一個又一個,眾人心裡或多或少有了猜測。
可能是逸王遭人暗算,
可能是逸王身邊有心懷不軌之人,
可能是逸王害人不成終害己,
總之,皇帝有意遮掩,眾人都能看出來,所以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好好的皇家狩獵出了這樣的事情,高興而來,敗興而歸。
虞淮隨著大部隊回了京城,路上,他躺在馬車內,搖搖晃晃的同顧允知說話。
“六哥以為真凶是誰?”
顧允知意味不明,“十一又以為是誰呢?”
“行了行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心裡不門清兒嗎。”
“這不是拿不準十一的意思嘛,你說知道我就知道,你說不知道我就不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六哥確有一惑,”顧允知好奇的問,“十一是怎麼知道逸王會在狩獵場對辰王動手的?”
虞淮神秘一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知道的多著呢。”
顧允知若有所思。
“看來辰王也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純良。”
逸王給的瓷瓶裡裝的東西並不是烏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