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在自己缺失的歲月裡,自己的孩子依舊在安穩成長,這份歡喜,對如月麓銘來說,甚至勝過新生。
他想將這美好的一幕拍下來,當作與甚爾和惠相認後幸福的開始,然而他剛拿出手機,卻突然感知到了危險在急速逼近。
不等腦子做出應對策略,如月麓銘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他迅速側身,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偷襲的暗器——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插在了他先前所站地位置之上,力道之大,整個刀身都沒入了鋼筋水泥澆灌而成地樓板之中!
不難想象,如果先前如月麓銘的動作再晚上哪怕半秒,這刀插的就不是樓板,而是如月麓銘的肉身了。
按理說如月麓銘該一陣後怕,可怪異的是,他的小心臟彆說是被嚇得驟停,就連加速都沒有過。他甚至開始鄙視起剛剛躲避的自己,應該站在原地任它砍才符合吾輩的身份!
如月麓銘被自己內心中這毫無逼數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有個屁的身份去空手接白刃啊?
不等如月麓銘想明白這點,幾乎是本能使然,他的目光敏銳地掃向刀刃飛來的方向。
“是誰?滾出來!”
“嗬嗬嗬……”漂泊的風聲混雜著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了進來,“竟然能躲開老子的一刀,也難怪敢自負地一個人回來見我。”
哢嚓。
隨著清脆的破碎聲,一道人影從撞開了廚房的窗戶,動作利落地翻進了屋子裡。
在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中,男人緩緩抬起了頭。
“不過,如果你隻有這點水平的話,可遠遠不夠在我的手上活下來啊!”
簡短的黑色硬直發下,一雙泛著森然殺氣的碧綠色眼眸瞬間鎖定了入侵者,有著貫穿傷痕的嘴唇勾起危險的弧度。手中的另一把長刀抬起,刀刃對準的是如月麓銘的喉心,男人用近乎殘忍的語氣說道:“原本倒還想看看你想耍什麼花樣的,可誰叫你非要用這麼惡心的眼神看這小崽子,所以,還是送你去死吧!”
“……”
伏黑甚爾冷眼看他:“怎麼不說話?剛剛不是還自詡老子相好,騙這個小崽子帶你過來嗎?怎麼現在見到老子就成啞巴了?”
早在他聲音傳來的那一刻,如月麓銘就因為激動,心臟的跳動頻率急速飆升,連同沉寂多時的思念與愛意一並被點燃。
他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久彆多時,此刻如月麓銘心中有無數的話想對他久彆的愛人說。
‘你還好嗎?這五年你是怎麼度過的?有沒有照顧好自己?你和惠有沒有想我……’
可一張嘴,千言萬語被久彆的無措攪和成了一簇打結的毛線,隨著線頭被埋沒,久久不知從何開口。
最終,如月麓銘道出口的是發自內心的感歎:“真好啊……還能再次看見甚爾。”
再?
他們以前見過?
伏黑甚爾不動聲色地翻閱記憶,還沒等他找找出個結果,就聽在玄關親眼見證了一切、包括如月麓銘那發自本心感歎的伏黑惠低下頭,咬牙罵了聲:“臭爹。”
伏黑甚爾額頭青筋蹦出了個井字,拔高音量喝斥道:“臭小子胡說什麼呢!你爹不是變態!沒有睡這種小屁孩的癖好!”
如月麓銘下意識維護:“甚爾,彆……”凶孩子。
話還沒說完,一道熟悉的寒光劃過——伏黑甚爾動了。
“好快!”
伏黑甚爾像是一隻豹,速度之快,幾乎用肉眼難以分辨。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從廚房閃到了如月麓銘的麵前。
距離之近,如月麓銘的臉上每一個的微小情緒變化都被他儘收眼底。
沒有預想中的驚恐或是慌亂,少年的金眸中甚至沒有泛起任一一絲漣漪,宛若一麵水鏡,以至於伏黑甚爾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和深藏眸中的真摯欣喜?
哈?老子可是要他的命,這小鬼竟然在感到高興?
他有病?
可身為一個人渣,伏黑甚爾的詞典中可沒有不欺淩老弱的這一選項!手中的長刀非但不收斂,還加速衝著如月麓銘的頸骨無情砍去——
“給我去死吧,你這個汙蔑老子清白的小鬼!”
“甚爾……”
最後關頭,如月麓銘終於有了反應,卻不是閃身躲避,而是抬起了手臂擋在了頸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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