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問柳長老,之前您被陽塵前輩一招擊敗,也是裝出來的?”紀來豐驚疑道。
猶記得當時心中驚懼萬分,來敵修為高深,姹月與自身安危皆備受威脅。
“哈哈,那是自然…”卻是陽塵搶先,笑答道:“老朽雖比師妹年長,實力也略強些,但還不至於一招擊敗她。更何況,有陰流鎖凶陣做後盾,真打起來,也該是她遠遠勝出。再有,若事先不做手腳,老朽又如何穿過姹月的護壇大陣呢?”
“這…這…”紀來豐聽完,徹底驚呆了,張著嘴巴,半晌說不出來話。
原以為陽塵是修仙界一個絕頂的高手,豈不料竟是裡應外合,此前的高大形象,在他心中瞬間一落千丈…
震驚之時,月夢寒卻大喊道:“師父,您與陽塵前輩為何要演這一場戲,究竟想做什麼?”說話間,雙目圓睜,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家師父。
“為什麼…難道夢寒你猜不透嗎?”月問柳不慌不忙,溫和地反問一句。
月夢寒神色一滯,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已有低語聲響起:“自然是了陰陽一脈唄…”扭頭看去,紀來豐呆立著,眼中卻皆是恍然之意。
“不錯,正是為了陰陽一脈。”陽塵讚許地點點頭,瞧二位年輕人目露驚疑,便對月問柳笑了笑,道:“罷了,咱們還是彆賣關子了,免得她二人胡思亂想…”
見月問柳點頭,並不反對,他仰起頭,看向蒼茫的天空,開始了漫長的講述…
自分裂以來,陰陽宗、姹月發展皆不儘如人意,陰陽一脈也日漸衰落。
過程中,丹藥存在毒性的事實逐漸顯現,以此想維持門派存續的計劃,徹底宣告失敗。而解決方法隻有一個,便是兩派重歸於好。
這一點,早在陽明煦、月憶香之前,陽塵與月問柳便已想通。
隻不過,兩派素有嫌隙,多年來又相互針對,不僅沒能化解,彼此芥蒂反而更深。
於是,對門中弟子的想法,二人皆有些捉摸不定,若貿然提出並派,導致人心渙散,卻反而不利於陰陽一脈。
而在兩者中,陰陽宗還好說些,關鍵則是懷怨離開的姹月一脈。
月問柳幾次試探,發現情況遠比想象中嚴峻,不少弟子,比如月夢寒,對另一派的恨意似已深入骨髓。
正犯難著,一個好消息突然傳來。
陽明煦竟私下聯絡月憶香,勸說並派一事,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後者大有被說服的趨勢。
月問柳心中十分清楚,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必須充分利用起來。
此後,她有意縱容愛徒與陽明煦暗中來往,並適時做出引導,竭力促成此事達成。於是,便有了今日的變故…
“憶香師姐與陽明煦私下聯絡,師父您都一清二楚?可她好像並不知情呀。”聽罷,沉思了一會,月夢寒忽然疑道。
畢竟同為踏陸修士,跟蹤已是不易,還要在一旁竊聽,更是難如登天。
月問柳輕輕搖頭,微笑道:“起初老身是不知的,但憶香太過耿直,或者說問心無愧,每次都選同一個地方見麵,且從不刻意壓低聲音。隻需提前埋伏,再設下竊聽器具,便一概都清楚了。”
“嘖嘖,嘖嘖…”紀來豐聽完,忍不住咂起了嘴巴。
薑的還是老的辣啊,兩派大長老一同合謀,實力之高強,布局之深遠,豈是尋常弟子能匹敵的?
還有月憶香,無論今日所見,還是月問柳所講述,行事之坦然,作風之清朗,也令他對此女印象大為改觀。
月夢寒則仍是疑慮:“師父,既是演戲,為何之前還要對明煦師兄動手?”
“誒?對呀…”紀來豐摸著腦門,也無法理解。
月問柳該知月夢寒的品性,卻在眾目睽睽下,將抉擇之權交給了她,難道不怕這位愛徒堅決反對,誤了並派的計劃嗎?
事實也證明,月夢寒確實反對了,但她不僅不阻止,反而率先動手,又是為何呢?
月問柳深深吐出一口氣,沉聲道:“這是一個考驗,或者說…測試。”
“考驗?
“測試?”
紀來豐、月夢寒念叨著,相互對視一眼,皆是疑惑不已。
“那是因為,事情的進展遠超預料,就比如今日之事,其實並不在原先的計劃中,逼得我二人也是倉促應對。”陽塵歎息著,眼中劃過一絲無奈。
頓了頓,緩緩解釋道:“越快,意味著越不穩妥。雙方決心是否堅定;態度是否真誠;遇到挫折,會拋棄盟友,還是一同麵對,這些都難以預料。陰陽一脈沉淪多年,早已千瘡百孔,再經不起折騰,必須萬無一失。”
“好在憶香、明煦,還有英嵐,經受住了這次考驗,老身也能放下心來,將弟子交給她們了。”月問柳接過話茬,提到三人時,眼中滿是寬慰之意。
但一旁,月夢寒卻皺起眉頭:“等等,明煦師兄如此堅定,會否是前輩提前告知了呢?”說罷,死死盯著陽塵的臉。
“我?額…哈哈,哈哈…”陽塵一聽,卻大笑了起來,那放浪形骸的恣意,卻仿若毫無心機的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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