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溜得奇快,月古韻探出手,卻是來不及勸阻。
隻得埋怨地向月問柳投去一眼:“大師姐,夢寒這丫頭胡鬨,你怎麼也不勸阻,還由得她胡來?”
月問柳聞言,卻是幽幽一聲:“唉,夢寒這丫頭本性活潑,素來喜好熱鬨,卻被迫一直呆在門內,怕早已憋得不耐煩了,讓她出去散散心也好。”
“再者,來豐對本門極為重要,多關心一些也理所應當,而且…”說著,卻突然停頓下來,瞧著遠去的背影,柔和的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憂慮。
月清音不曾察覺,讚同地笑了笑:“是啊,讓夢寒出去放鬆一下也好。想當年,咱們不也一樣,尤其成為踏陸後,都盼著出去暢快一遊呢。隻不過現在成了老骨頭,才漸漸收心,不是嗎?”
“額,好吧…”見二人態度一致,月古韻也不再多說。
目光轉向東邊,夜空愈發閃亮,轟響也愈發劇烈,喃喃自語道:“真是來豐嗎?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知道呢?”月問柳默默搖頭,望著翻滾不止的彩色劫雲,眉宇愈發凝重起來。
“若真是那孩子,凝風,你在天之靈,千萬保佑這唯一血脈,安穩度過此次劫難吧…”老者心中,暗暗祈禱著。
……
月問柳的期盼並未成真,此時此刻,紀來豐一點也不安穩。
不知為何,耳邊忽然變得頗為吵鬨,隻是麵對龐大的寒氣大軍,兩邊正激烈交鋒,根本分不出心,前去一探究竟。
好在還記得身在何處,以青廬門的強大,應當不會有危險,便專注起心思,先應付體內的狀況。
隻是,隨著交鋒持續,卻越發頭疼起來,比起想象中,寒氣竟要龐大得多。
體內陽元逐漸空虛,法陣給予的支援也在減弱,大有後繼乏力的趨勢。
紀來豐深深懷疑,會否女孩雙腿有異,陰元團受到激發,便一齊跑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實在堅持不住,隻得摸著腰間,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純陽丹,準備給女孩服下。
但遲疑片刻,還是塞進了自己的嘴中。頃刻間,陽元充沛起來,環繞在黑球附近,聽從他的命令。
隻不知心理作用,或是丹藥的確有毒,當這些陽元進入陽田時,卻帶來了一陣一陣的絞痛,令他頗為難受。
還有,原先淡彩色的天地,不知為何,卻愈發地明亮起來。
不知何來的濃鬱氣息,在丹田中竄來竄去,仿若熊孩子胡搗蛋,一直乾擾著他的靈識。
本就疲於應付,這樣一來,負擔更加沉重,一些不該有的念想,紛紛冒了出來,比如放棄,比如逃走,誘惑著他的心。
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便是陰陽雙元結合後,醞釀出的氣息溫暖而柔和,撫慰著他的身心。
再加與女孩相處時的快樂記憶,也不時在腦海浮現,共同成為他堅持下去的動力。
就這樣,不知第幾次將闖入的寒氣壓製住,喘上一口氣,歇息了一會,又專注起心神,迎向敵人的下一次衝擊。
類似的景象,周而複始,憑借丹藥之力,勉強能夠維持。
隻卻不知,一個更強大、更凶猛的敵人,正自頭頂降臨而來…
……
“哇,好厲害呀…”
青廬鎮上,陣陣驚歎聲中,看客們皆張大嘴巴,瞧著兩道粗大光柱,自夜幕中相隔不遠之地,垂著一齊砸了下來。
聽見動響,自庇護的場所內,又有不少百姓或修士衝了出來,加入到驚歎的陣營中。
兩道雷柱間距狹窄,落至半途,相互受到牽扯,向著中間扭曲,並深深糾纏在一處。
漸漸的,形成了一道奇異的螺旋雙柱。一個眨眼的功夫,雙柱激降千裡,狠狠砸在下方的聚陽陣上。
霎時間,整個“鳥籠”,籠罩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
隱藏其間的,是無數嘈雜的金戈聲,仿佛千軍萬馬混戰一團,各自高舉兵器,激烈拚鬥著,一時煞是尖銳刺耳。
似被激發出了凶性,流光異彩自靈石中綻放而出,頃刻間,本體透支乾淨,變為一片黯淡。
與之相反,法陣內,靈氣則是愈發濃鬱。
終於,聚陽陣再也無法抵擋,“哢嚓”、“哢嚓”,裂開了數十道縫隙。
頓時,暴烈的白色雷光,順著破綻一擁而入,並瘋狂地向擁抱在一起的二人衝去。
耳旁嘈雜之聲,突然強烈數十倍,紀來豐不及納悶,一股蓬勃的能量已籠罩而來,並迅速鑽進他的血液、骨髓、內臟,無孔不入。
才片刻功夫,暴烈氣息竟增強百倍,體內也愈發溢滿,可他的身體容量有限,便也愈發地難以承受。
而且,絲毫沒給反應時間,想向淩懷闌求助,卻發現眼皮竟完全睜不開。雙耳也被雷鳴占據,唯有一張嘴,痛苦嘶吼著…
天呐,這是怎樣一種可怕的夢魘呐?
腦海中,天空正在崩碎,地殼正在裂開,海浪翻起數十丈高,山巒也紛紛傾倒,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而天地每一次劇變,混亂之中,他那渺小身軀如何能穩住?頓時顛來倒去的,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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