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多時,男子方才開始逃跑,黑獸輕哼一聲,灼熱的氣息中,蘊含一股濃濃的不屑。
可待看清之後,疑惑地眨起眼,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
便是男子奔逃的方向,並非往北,恰好相反,正朝它快衝而來。看樣子,竟是要殊死一搏…
嗬嗬,暗暗冷笑,眼前人類渺小,修為也極是普通,絕無可能對它造成一絲麻煩。當下按兵不動,等待對方自投羅網。
不過,男子似並不打算束手就擒,奔至半途,倏地一個折轉,往東南方向而去。
一邊狂奔,一邊回頭,時刻注意它的一舉一動,似在防範它突然偷襲。
黑獸隻是不動,目光跟隨,挪動身軀,一對冰白眼珠,好整以暇地關注著男子,與他那毫無意義的動作。
卻是發現,男子舉動古怪,似並無逃跑之意,卻圍繞它身邊在轉圈子,也不知有何企圖。
直至正東方向,終於顯露目的。腳步倏地一頓,蹲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臂膀後揚至最遠,猛地一使勁,奮力向前擲去。
石塊飛射而出,摩擦空氣,發出嗡嗡的悶響聲,倒頗有些力道,若不小心砸中,也許會頭破血流。
當然,這僅是對普通人而言。而在黑獸看來,訝異之時,卻是十分不屑,一動不動,任由頭顱被石塊砸中。
“當!”清脆的一聲,仿佛砸中堅硬岩塊,石頭反彈了回去。而黑獸腦袋,彆說頭破血流了,連一個細小凹痕也瞧不見。
似是不可思議,男子站在原地,愣上好一會,方才喊叫起來,隻是喊出的話語,卻出乎它的意料。
“畜生,過來呀,快來殺我呀?”
“臭家夥,怎麼不動?怕了嗎?”
“嗬嗬,再不動手,待會青廬長老前來,定將你抽筋扒皮,大卸八塊!”
“…”
男子一邊放著狠話,一邊招手示意,竟是一副挑釁姿態。唯有眼眸深處,瞧不見的地方,滿是焦急之意。
見黑獸仍然不動,又撿起幾塊石頭,連續扔了過去,一一皆是命中,其中一塊差點還砸中巨獸的眼珠。
終於,如他所願,一聲低沉嘶吼,巨獸張牙舞爪,呼嘯著撲殺而來。
紀來豐見狀,並不慌張,反而心中大喜,一邊接著砸石頭,一邊往東邊逃竄。
但論起腳步,他如何比得上黑獸,奔著奔著,卻是愈來接近,眨眼功夫,已至身前五丈。
碩大的體型、恐怖的震響,霎時間,喜悅消失得無影無蹤,壓在心底的恐懼抑製不住,紛紛迸發出來。
卻是慌不擇路,一個大意,回頭晚了些,隻覺前方突然暗淡,來不及躲閃,身體猛地撞上一棵大樹。
“咚!”撞擊聲中,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頓時跌倒在地,捂著臉來回翻滾,痛苦不堪。
好不容易平息,記起當前處境,忙從地上爬起,隻是為時已晚…
巨獸近在眼前,距離不過一丈,鼻孔中噴出的灼熱黑霧,仿佛火灶口一般,烘得他全身灼燙。
驚懼之時,終於看清黑獸全貌,通體黑色毛發,竟是一個雄壯的獵狗模樣。隻需一張口,“滋溜”一聲,便能將他整個吞進肚中。
“這究竟是什麼玩意?”一絲疑惑,在心頭泛起。轉而卻是冷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嗬嗬,嗬嗬…”
自嘲的笑聲中,帶著一顆絕望的心,緩緩閉上了雙眼。
……
“孽畜,休傷我兒性命!”青廬鎮上,驟然一聲暴喝,響徹在整個上空。
仿若驚雷炸響,震耳欲聾,鎮上百姓們,皆是頭皮發麻,腦海昏沉。
霎時間,亂作一團,紛紛往屋內逃去,或躲在街邊角落,抱頭瑟瑟發抖。
隻聽“咻”的一聲,一道耀眼靈光,仿若流星劃過,自青廬山腰射出,向南疾馳而去。
緊接著,又聞鐘鼓之聲,一聲一聲,洪亮而急促,持續自山上傳來。
回過神來,鎮上有經驗的老者,皆明白過來,這是青廬門專門用來示警的信號。
每逢鎮邊出現異狀,譬如凶獸來襲,便會敲響洪鐘,通知鎮上百姓往山腳去,由他們進行庇護。
隻是青廬強盛,多少年來,不曾出現危險,突然到來,莫不是…要變天了?
驚愕一閃而逝,顧不得許多,頓時大喊起來,向周邊尚在疑惑者提醒著:“危險來了,快往山邊逃哇,快呀!”
如同星點羅布,自鎮上各個方位,警示之語紛紛響起,並向周邊蔓延。片刻,整個鎮子陷入一片慌亂。
好在幾天前才經曆過一次,又很快冷靜下來,各自丟下重物,抱起孩子,攙扶老弱,輕裝簡行。
唯一的區彆在於,上一次乃是往南,這一次則是向北。
同一時刻,青廬山上,歇息處、修煉處,年輕弟子聽見異動,紛紛跑了出來,往南方眺望。
洪鐘響起,定然事態緊急,隻是不曾收到通知,暫無需避難,皆是十分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
半空中,靈光穿梭,交織在一處,又迅速散開。大部分,開始沿山上警戒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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