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是在調侃,或者陰陽怪氣,但現在滿是關懷的話語,堂而皇之出現在耳邊。
猝不及防,台下弟子皆是一愣,仿佛身處幻覺之中,紛紛張大了嘴巴。
與此同時,目光聚集處,無需嶽父提醒,紀來豐忙又行禮:“多謝前輩教誨,來豐謹記在心。”
“好。”貝溫柳微微頷首,便不再多言。
此時,方明接過話茬:“論起心性,來豐著實不錯,就算在青廬之內,亦是數一數二,他日展翅高飛,定然前途無量。”
“嘩…”此話一出,台下頓時一片嘩然。貝溫柳與淩家交好,說些場麵話也正常,但方明是誰?
身為刑堂長老,對紀律要求極為嚴苛,就連培養弟子,亦以錘煉意誌為重中之重。
論實力,名下弟子未必最強,但論起心性,說是首屈一指,絲毫也不為過。
能得他如此讚譽,難不成竟看走了眼,其實這有些呆傻的家夥,實則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心裡如此想著,俱是半信半疑,各自鼓起眼睛,仔細關注起台上的變化。
卻發現漩渦中心,紀來豐亦是訝異,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方才說的不是他,竟連謝禮一時也忘了回。
好在淩懷闌發現,及時出手解救,代為向方明感謝了一番。
饒是如此,舉動也十分失禮,但對年輕男子,方明無一絲責難,竟安然地接受了。
二人淡然的互動,殊不知,給弟子帶去了多大的衝擊。年輕男女們,幾乎無一例外,俱是大吃一驚。
宴席上,靜悄悄的。沿著燈火,怪異情緒正在流淌,環繞在眾人周邊,經久不散。
對於台下異狀,淩懷闌仍視而不見,逐一介紹完畢,又以激昂語氣,好生鼓舞了幾句。
緊接著一揚手,發出示意,可以下台了…
“呼…”紀來豐長舒了一口氣,總算結束了,邁起腿,便準備往台下走。
“且慢!”可在這時,突兀的一聲喝止,打斷了他的舉動。熟悉的嗓音,心頭一驚,扭頭望去。
果不其然,第三處席位上,汪興運站了起來,身體本能一顫,不妙預感油然而生。
與此同時,對這位長老舉動,台下大半皆是不解。混雜其中的,輪椅上,淩樂葵絞動雙手,心弦已然繃緊。
另有藏在暗處,部分嘴角微翹,方才被祁無瀚製止,此時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台下暗流湧動,台上長老亦是怪異,各自凝起的眉宇,昭示著心中疑慮。
便在古怪氣氛中,汪興運終於開口:“門主,這些弟子乃青廬未來棟梁,這樣下去,未免也太隨便了。依汪某看,至少也要牽個手,或彼此擁抱,展示姻緣美好,激勵師弟妹奮進,同時還能圖個喜慶,如何?”
安靜,非常的安靜,仿佛一刹那,聲響皆被黑暗吸收殆儘。
台上台下,踏陸、遊海、飄雲,男女或是老幼,皆瞠目結舌、神情呆滯。
誰也不曾料想,自這位百歲長老口中,竟吐出一番洋溢青春、甚至有些童稚的話語,就連淩懷闌一時也忘了接話。
倒是祁無瀚,最先反應過來,眉宇鬆開,大手一揮:“三師弟此議甚好,就這麼辦吧。”說著,還率先起身,帶頭鼓起掌來。
大長老親自示範,立有弟子響應,起初掌聲稀稀拉拉。片刻後,如同雷雲翻滾,瞬間席卷了整個宴席。
霎時間,有如山呼海嘯,一波接一波的歡叫,如浪湧般向台上湧起。
不時還有口哨、調侃、起哄,混雜其中,較之前幾次,還要熱烈不少。
熱鬨之中,火紅夫婦一馬當先,汪光耀大手一攬,將妻子緊摟在懷。後者則伸出雙手,環抱丈夫虎腰,動作極是親密。
隨後,其他人有樣學樣,或與伴侶牽手,或也親密摟抱。
卻不防,一向不苟言笑的嚴章,竟給夫人來了個“公主抱”,成功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並在一瞬間,令氣氛達到高潮,年輕男女紛紛站起,加入到起哄的陣營中,如山呼海嘯一般,聲浪愈發響亮。
台上台下,一片祥和喜慶,唯有一處例外,眼尖弟子發現,露出怪異之色。
其後,一傳五、五傳十,目光愈發密集,對準高台左側,一邊議論,一邊指指點點。
“這下糟了…”被古怪目光盯視,紀來豐無比尷尬,恨不得一頭鑽入地洞之中。
腦海中不住地臭罵,那可惡的老東西,又在出餿主意了…
隻是無法分辨,究竟為自家子女,在同門麵前大出風頭;還是彆有用意,專程針對他而來;又或者…兩者都有,一石二鳥。
但無論哪一種,都已給他造成巨大困擾,真是防不勝防呐…
感歎一聲,回到當前,萬分糾結,究竟該怎麼辦?
原本計劃,準確來說,該是靈機一動,故意偏頭,與淩樂竹假裝疏遠。如此一來,將來和離時,也不會顯得太突兀。
隻是“嶽父”、貝溫柳、方明,紛紛表達善意,仿佛他這對夫妻親密無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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