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寂靜的湖畔邊,一道黑色的人影下半身浸在水中,身體浮腫嚴重,麵色發青,像是死了不久。如果他的手指沒有顫抖的話。
餘墨的意識一醒來,感受到自己的喉嚨裡充滿了積水,窒息感從喉管溢出,他慌忙的爬起來,劇烈的咳嗽將積水排出。
他想要睜開眼,可眼皮腫脹充血,身體的冰冷的讓他無法自由的操控麵部的肌肉,剛剛爬起來的力氣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大腦意識到身體的現在的情況,身體立馬又倒了下去。
肺部傳來撕裂感和灼燒感一樣,他知道這是溺水的反應。
伴隨的還有身體無力,頭目眩暈。
他無法移動身體,也看不到周圍的情況。
腦子好疼,像被東西按壓住一樣。
耳朵能聽到周圍的一些聲音,但是那些聲音都很模糊,像被水泡糊住一樣。
餘墨的意識不清,大腦裡一片混亂,裡麵不斷翻過他記憶,太多太多,大到大學讀了什麼書,小到小學用圓珠筆給橡皮打針,筆芯總是斷在裡邊。
再到後來去了醫院,化學實驗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地震害死。
現在的情況他很熟悉,老師裡說過的,溺水的人在最後會感到異常的平靜,等待死亡。
感受風的吹拂,他知道現在自己的頭部一定在地麵,自己的意識雖然不夠清醒但是,最後一定會醒來……如果……不死的話……
餘墨漸漸的有了意識,睜眼看到的是一片白。
他獲救了。
一個白人女護士看到他醒來連忙去叫醫生。
她嘴裡喊著地地道道的英國話,他在英國的蘇格蘭待過,也是覺得熟悉。
但最讓他覺得不對勁的是。
他是在華國的陸地因為地震死的吧,怎麼會突然溺水然後出現在英國??
終於,一個醫生過來,也是用的一口地道的英國話向他詢問現在的問題。
帶著點蓋爾語口音。
餘墨…啊,不是,西弗勒斯在這個小鎮待了有一個月了。
在警方多次調查後,發現這個溺水的孩子,戶籍是在科克沃斯,住在落魄的蜘蛛尾巷。
按常理來說,他這個時候應該在上學,但是沒有人知道他上的是哪所學校。
恰逢他父母去世,湊巧的是他的父親也是溺死,母親殉情。
他恐怕也是得知這個消息有了輕生的念頭。
以上,一切都是警方的一開始的猜想。
但後來,他們有了新的猜測。
這個孩子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新舊交加的傷疤。
據調查,他的父親有很嚴重的家暴傾向,這個孩子和他的母親都是受害者。
但是他的母親軟弱,覺得沒有孩子父親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她拉著自己的孩子受苦,死死不肯離婚。
她經常忘記自己的孩子,有時候能看到他出門去森林找野果。他不願意被人看到自己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肮臟,或許因為原生家庭的自卑,他從不和孩子們玩,和他同區的孩子說他是一個怪物,明明自己那樣肮臟,還經常和一個中產家庭的女孩一起玩。
舊傷有了解釋。
新傷的來由也能想到了。
一個貧窮,而且自卑的男孩,在學校遭到了歧視,接著是霸淩。
他有一個中產階級的朋友,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更是被人看輕,覺得他攀附有錢家孩子。
就算是餓肚子也不會和其他小孩一樣翻垃圾桶,也就是說他的自尊心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