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他為何幫她,但與他一組,自然能勝,更能讓這些揚州聞名的才子佳人更能記住她的才學名號。
隻是她心裡難免忐忑,從重新醒來到現在,她沒有什麼得到的利益是不依靠算計的,現下突然還未算計便得了好處。
讓她心裡實在有些慌張,有種踏不著實地的感覺。
見眾人紛紛上去抽簽,沈青黛壓下腦海裡的心神不寧,欲起身抽簽。
裴驚竹驀地伸出手抓住她手腕,另一隻手輕輕按在她肩膀上,輕聲道:“我去。”
雖是轉瞬即逝的觸感,但也足以讓沈青黛驚訝了,她現下倒是真沒什麼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那書生寫了幾個紙團,隨意抓出一個,他打開瞧了一眼,便出聲笑道:“倒是映襯了今日這景色,咱們今日便飛這“雪”字,誰抽著了一和二的簽?”
沈青黛望向裴驚竹,用眼神示意他:我們是幾號簽?
裴驚竹頓了頓,無辜地攤開手將簽遞到她眼前。
沈青黛隻覺眼前一黑。
裴驚竹卻已經拉著她站了起來。
“我們來。”
是的,那簽上正木底黑漆一筆一劃端端正正寫著“壹”字。
等她睜眼,自己已經和裴驚竹站到了另外二人眼前。
另外二人也都穿著淮揚書院的書生服,想來也是十分厲害的。
沈青黛暗暗吸了一口氣,在心裡悄悄念叨:沈青黛,你可不要在這時候泄了氣,答錯事小,丟臉事大,加油,加油。
對麵男子首先出聲道:“趙客縵胡纓。”
“吳鉤霜雪明。”另一人接的也十分順暢。
輪到她了,沈青黛心中已有了答案,她本就是奔著揚名來的,自然想越快贏下這一局越好,裴驚竹學識那般淵博,想來應當能答得出來吧。
沈青黛心裡如此想著,偏頭望向裴驚竹的眼睛,輕聲開口:“燭明香暗畫堂深。”
裴驚竹卻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她這般年輕,為何對出的詩卻這般死氣沉沉,了無生氣……
見他不語,沈青黛有些緊張地揪了揪衣角,望著裴驚竹的眸子也漸漸染上了些生動的情緒,不再完全是僵硬死板。
她心裡想著,完了完了,他不會真對不出來吧,早知道不說這一句了。
她正忐忑著,卻忽的聽見了她平生覺得裴驚竹最動聽的一次聲音。
“滿鬢青霜殘雪思難任。”
沈青黛驚訝地微微張了張口,呆呆望著他那誘人的麵龐。
時間久到裴驚竹耳尖都有些泛紅,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清冷的眼睫顫了顫,蓋住眸子裡的無措。
他伸出手輕輕扯了扯沈青黛的衣袖,她才回神看向對麵二人。
隻見對麵那兩位書生歎了一口氣,一位有些無奈道:“沈姑娘和裴兄真是不給我們留餘地呀,罷了,我是對不出來,甘拜下風,便作一幅圍爐烹茶圖作添彩吧。”
另一位則簡單許多,隻作了個揖便到旁邊提筆作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