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鐘聲響起,知更鳥回憶著說道。
“我們認真將它在鳥籠裡養大,每天喂食換水,梳理它的羽毛,後來決定離開匹諾康尼的時候,我打開籠子的門,讓它回到了天空。”
星期日沉默了片刻看向知更鳥說道。
“擔心會讓你悲傷,我沒有在信件中提及此事。”
“你走後不久,它就墜落在了你房間的窗前。”
知更鳥神色悲傷。
“我猜到了。若非如此,哥哥絕不會隻字不提它的下落。”
“儘管結局令人疑惑,但我仍然堅信這個選擇沒錯。鳥兒不是為了在籠子裡度過一生才破殼而出的就算它們無力飛翔,天空也是它們的歸宿。”
星期日無奈的說道。
“但這就是問題所在。如果這世上有些雛鳥,終其一生都無法飛翔,我們又怎能斷言天空才是它們的歸宿?”
“你想說人類也是如此?”
星期日轉過身去緩緩說道。
“想想星穹列車吧,這正是個好例子。無名客為聯結諸界付出了巨大努力,譽滿寰宇然而,能堅持在如此苦旅中奔波的無非寥寥數人,更非等閒之輩。”
“因為[開拓]的事業絕非凡人能夠承載。否則,這條命途又怎會一度落得銀軌斷絕,列車廢棄,星神隕落的下場?”
知更鳥神色堅定上前一步反駁道。
“歪理。要是按這個邏輯推導,未來豈不是變成了英雄們的特權?”
“很遺憾,現實正是如此。(未來)的彆名正是(自我價值)。”
“這世上固然存在英雄,人們向往,歌頌他們,但絕大多數普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成為英雄。”
“有人生來弱小無助,有人陷入後天的不幸,有人向卑劣和怯懦屈服。在生存麵前,他們同樣平等,隻能目視自己的價值不斷被外物掠奪。”
“所以我們才應當對弱者施以關愛和照料,給予充分的援助,如同那是我們自身(諧樂頌)也始終是這麼教導我們。”
星期日轉過身來看向知更鳥。
“[同諧]的誌向固然遠大,可即便在這無憂無慮的美夢中,也是強者恒強,弱者愈弱人性如此,它固然存在偉大的一麵,卻也有無論如何都不可消弭的弱小。”
“究其根本,倘若人們連生存都無法保證,更遑論那虛無縹緲的平等未來。隻要世間尚存(自然選擇)的法則就注定會有墜落在地的雛鳥。”
“如果人們不為未來而活,難道就隻是為活而活嗎?如果哥哥認為[同諧]也無法挽救弱者的困境,那又有哪位星神能實現我們的理想?”
星期日歎了口氣抬頭望向天邊。
“”
“人們總是會忘記,曾經,當第一隻鳥兒飛上天際,那時整個世界對它的期許”
“是自此以後,不再有任何雛鳥墜亡大地。”
過往的記憶重現在星期日的腦海之中。
(妹妹,你在讀書嗎?在讀什麼?)
(歌斐木先生給了我一本畫冊!講的是“諧樂眾弦”的故事。)
(如果能成為調弦師,我想要召喚“齊響詩班”多米尼克斯!我想要和大家一起歌唱,把我們的願望傳遞出去,讓大家都能感受到幸福和喜悅。)
(這樣啊。那我也選“齊響詩班”好了。)
(哥哥沒有自己的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