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渡,是夜,潮漲波濤起。
老渡口前殘花浮凋零,涼風襲得渡河皺,河水卻波瀾,念起經年,似是風雲動。
“醒醒!快醒醒!”一男子拍打著昏迷的葉時安,試圖強行喚醒。
“咳。”葉時安感受著臉部的疼痛,緩緩醒來。
“大爺,您是不是抓錯人了?”葉時安睜開眼醒過神後,看著眼前一團漆黑的人,一臉賠笑,“小的跟我家掌櫃的,那可是大大的良民,正經買賣的生意人,可從未乾過啥缺德事兒。”
葉時安掃了一眼周圍昏暗的陌生環境,他也不想這般,但眼下受製於人,渾身無力,且又被綁在了梁柱上,林揚昏睡不醒,沒法子,隻得低頭賠笑臉。
來者有十七人,皆穿黑鬥笠,黑巾蒙麵,帶彎刀,站在葉時安跟前最近那人,上下打量著諂媚的葉時安,眼中儘是鄙夷,也不言語搭理葉時安。
“哦,我曉得啦,大爺你們是接了浮屠會的委托,來殺無天小和尚,奪取舍利子的,是吧。”葉時安恍然大悟,試圖解釋,不斷掙紮著,看著昏迷不醒的林揚,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無天,那是和尚,沒頭發的禿子。”葉時安見眼前黑衣人,不為所動,焦急補充強調道,“你們抓錯人了!”
“葉時安?”領頭的黑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取出一幅畫,端詳著葉時安,仔細與畫像對比,片刻後,轉身朝後方躬身行禮,“主子,沒抓錯,這家夥就是葉時安。”
“姥姥的,居然是衝老子來的。”葉時安心中暗罵。
到了此時,葉時安哪還聽不出來,這群藏頭露尾的黑衣鬼佬就是衝自己來的。
“葉時安,周朝鎮北王的寶貝孫子,北府天師的親兒子,竟是這麼一個德行。”被稱為主子的黑衣人,走到葉時安身前,捏起葉時安道下巴,接著昏暗的火光打量著,嘲諷道:
“一代人屠,一代天驕,生出這麼個玩意兒,當真是可悲可歎呀。想老國師臨終前預言,周朝國運係於此子之身,看來她是老糊塗了。”
“是個女子。”眼前這個黑衣人的聲音雖不大,但聲線,葉時安聽得真切。
“真倒黴,犯太歲嘛,怎得今年事事兒都衝小爺來了。”葉時安心中腹誹。
“主子,看來也不需要咱們動手,讓這等紈絝草包,日後接掌了那葉洛陳精心打造的三十萬鐵騎,自會土崩瓦解,不複虎賁之威。”
領頭黑衣人看著葉時安,對主子嚴肅分析,“我大遼男兒,屆時自可長驅直入,一路南下,兵吞中原,直搗長安,不費吹灰之力,定鼎王圖霸業。”
“原來是衝我來的呀。”葉時安收斂起諂媚之色,挺起胸膛,望著眼前二人,“嘖嘖嘖,大晚上的做白日夢,說大話,為時尚早了吧。”
人可以被綁著,但氣勢不能輸。
聽到大遼二字,葉時安就已然明了來人的身份,卸下所有偽裝,或者說,偽裝已然沒有任何意義了。
反正已是階下囚,看他們勝券在握的模樣,是吃定了自己。
“不裝了呀,葉小世子。”女子抽出一把匕首,在葉時安細嫩俊俏的臉龐上劃過。
陣陣寒芒,讓人倍感心悸。
“這把匕首真不是一般的鋒利。”葉時安心中感歎道。
葉時安感覺身處的場景,有那麼一絲眼熟,總感覺在哪見過。
是了,他自己玩獵物的時候,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