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位知會過了,完顏公主已被葵司帶回來了。”謝必應拿起自己的棋子,落子而下,說道,“就在地牢裡關著。”
葉洛陳把玩著手中的棋子,又輕輕敲擊桌麵,說道:“完顏家那丫頭,犯在他手上,應該被折騰得夠嗆吧。”
“那可不,送到的時候,我去瞧了一眼。”
“那盛氣淩人,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憔悴得那叫一楚楚可憐,早已不複當年意氣風發。”
謝必應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感慨道,不過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沒想到這昔日博弈的對手,到最後竟落得如此境地,成了如此模樣,當真讓人歎息呀。
他們口中的完顏公主,正是那被林揚抓去居酒屋調教的完顏雪霽。
無論多麼剛烈的性子,在居酒屋,都能給你調教得服服帖帖。
當然越倔的,越有傲骨的,吃得苦頭就越多,就比如我們的完顏公主。
“不過那位是真的手黑心黑,要了我三大箱金銀珠寶。”謝必應撇撇嘴,嫌棄道。
他口中那位手黑心黑的黑心商人,正是坐地起價,貪財的林揚。
大肥羊送上門來,豈有不宰之理。
雖是盟友,但親兄弟明算賬,也是這麼一個理兒。
“他要就給,不怕他貪財,就怕他無所求,那才可怕。”葉洛陳笑道。
貪財的人,反而更好合作,因為他隻圖財,價格給到位,就不怕他背信棄義。
但那些無欲無求之人,才是最可怕的,人怎麼可能沒有欲望,隻是想貪圖得更多罷了。
這樣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捅你一刀,背叛你。
“既然這顆棋子到手了,就該盤活全局了。”
葉洛陳又是一子落下,落在這棋局之上,說道。
“漠北與遼東,終究是安穩得太久,該亂一亂了。”
謝必應點點頭,走出了他那一子,“是啊,這三個多月以來,暗中不斷散布,完顏公主失蹤的消息,那邊的百姓早已是人心惶惶了。”
自從完顏雪霽落入林揚之手的消息傳來,謝必應就意識到機會來了。
這三個多月,他可都沒閒著,大撒金銀,散布著消息,蠱惑著人心。
為什麼散布消息要大撒金銀?因為隻有金銀開道,才能無往不利。
金錢嘎嘎作響時,一切真理都將閉嘴。
謝必應繼續說道:“完顏公主的嫡係,最開始還能借助她的威望,捂一捂,壓一壓。”
“可畢竟紙包不住火,再加上我這邊的不斷推波助瀾,保守派那邊,從最初的蠢蠢欲動,到如今的虎視眈眈了。”
葉洛陳敲擊著棋子,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不過,還遠遠不夠,這些女真人,安逸得太久了,血性都沒了,忍到現在都還沒打起來,這可不行。”
雙眼微眯,頓了頓,繼續說道:“必應,再循序漸進,給他們加把火,把爐子升升溫。”
謝必應哈哈一笑,說道:“老爺子,您放心,我已做好了部署。”
隨後拿出兩顆棋子,放在葉洛陳眼前,指著棋子一顆,說道:“江南的金銀,走水路,一船一船的,送到了革新派的各位大人府邸,換取女真的青壯勞力與糧食。”
又指著另一顆棋子,說道:“大軍淘汰下來的刀槍劍戟,鐵弓箭矢,走陸路,一車一車的,交接到了保守派的舊貴族手中,換取他們手中的金銀財貨。”
“據線報,他們已經武裝起來,一隻不少於二十萬兵力的大軍。”
謝必應的謀劃看似簡單,實則陰險。
革新派在完顏雪霽在位時,掌握大權大局,占據絕對的優勢,有軍隊有糧食,他們缺的是金銀,因為改革燒的是錢。
而謝必應以金銀換勞力與糧食,和平時還看不出來,一旦北金國內兩派開戰,這就無異於釜底抽薪,打仗打得是糧食與人。
而對守舊派,以破舊的武器裝備,換取金銀,讓他們擁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可以與革新派相抗衡。
葉洛陳與謝必應,難道不怕守舊派大軍練成之後,調轉槍頭,反過來打他鎮北王府嘛?
他們還真不擔心,一是因守舊派最大的敵人是自己內部的革新派,是他們剝奪了原屬於守舊派的利益。
在守舊派的眼裡,革新派的危險性遠遠大於鎮北王。
二是因為,鎮北王府有三十萬鐵騎,怕?他還不怕他們不來呢?
來多少,殺多少,還有合理的開戰理由,又能向朝廷申報更多的軍餉,何樂而不為呢?
“讓暗子們活動起來吧,大年將至,送他們一份大禮,也算咱爺們聊表心意了。”葉洛陳壞笑道。
他口中的這份大禮,就是讓暗子挑動北金國內內訌,徹底激化矛盾至白熱化,使那劍拔弩張的雙方,早日兵戎相見。
“老爺子說的是,失去了完顏公主的北金,再也沒有人,能壓得下那趨近白熱化的矛盾。”謝必應說道,“謝某估計,最遲在年後,就會亂起來,就看是哪方先動手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