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你看我這麵相,也不像是個會欺騙小哥你的壞人,對吧?”納蘭毅咧著大牙,衝著葉時安憨厚一笑。
這笑容極其敦厚老實,讓葉時安挑不出一絲毛病。
這若不是天生的,那就隻能是曾經為此演練過無數次,早已形成了肌肉記憶。
那如此這般就太過恐怖了。
試想一個人為了去騙人,強迫自己一個獐頭鼠腦之人,練出了憨厚,這得有多大的毅力,花多少時間精力,才可能勉強做到。
葉時安不置可否,淡然一笑,隨口敷衍道:“這麼說倒也沒錯,確實和善可親,值得信任。”
在表麵上,葉時安展現出了對納蘭毅說法的接受與信任。
但在心中隻是輕蔑一笑,一個字都沒信。
葉時安的確從納蘭毅的笑容和言語中,看不出破綻,但他清楚喜歡標榜自己敦厚,塑造自己老實的,往往不是什麼善茬。
因為一個人越缺什麼,他就越會強調什麼。
若這納蘭毅是真的憨厚老實,那就不該是浮於表麵,而是發自內心的。
見年歲不大,看似好忽悠的葉時安,接受了自己的說法,納蘭毅賊溜地轉了下眼珠子,繼續說道:“那是,我們黔中人,待人接物,一向是真心換真心的。”
說著,又拉過一個椅子,坐到葉時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今日主要也是小哥你與我投緣,所以我才願意把如此隱秘相告。”
心理攻勢綻開,先塑造自己憨厚的人設,先入為主,再反複強調自己的和善,使目標放鬆警惕,鬆弛戒備。
最後再以所謂的重利分享,騙取信任,達成目的。
“那就多謝兄台太愛了。”葉時安裝作極為激動的模樣,配合地抱拳道,“隻是小弟與兄非親非故,著實是愧不敢當。”
葉時安的眸中,閃過一絲玩味。
既然閣下你把我當傻子,想玩花招,那葉某就隻能奉陪到底了,看誰能玩得死誰!
不可否認,這納蘭毅的騙術,欺騙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確實十拿九穩,極其成功。
但葉時安受過的算計,一環扣一環,此起彼伏,殺招迭出,遠非他這拙劣的演技所能及的。
“無妨,你我一見如故,有何不可的?”納蘭毅見葉時安上套,嘿嘿一笑,眼中抑製不住的興奮,說道,“有這麼大的富貴,我一人也吃不下,不如你我哥倆聯手。”
“哦?”葉時安很是驚訝,但卻裝出了有些許顧慮的模樣,開口道,“小弟有一處不解,還請兄台解惑。”
納蘭毅看著葉時安臉上那正常的反應,抬手笑道:“小哥請講,直言無妨。”
“這就算尋到了福威鏢局的少主,又哪來的橫財呢?”葉時安問道,“畢竟福威鏢局都已被焚之一空,再無以值錢的物件。”
這個問題才是真被納蘭毅打動,想與之共謀富貴,才會問出的。
圖財之人,當然得搞清楚這財從何來,而不是裝傻充愣,一味不管不顧地去上套,這樣反而會讓納蘭毅生起戒備之心,不利於下一步套話。
納蘭毅見葉時安是真上套了,貪婪之心儘顯,滿意地說道:“小哥無需多慮,這福威鏢局家大業大,又豈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
“隻要救下了那少主,肯定是少不了油水的。”
納蘭毅的這套說辭,演練了無數次,滴水不漏,既沒有正麵承諾葉時安,又巧妙地回答了葉時安的那個問題。
還挑不出任何毛病來,算得上是極為高明的騙子了。
畢竟納蘭毅要的不是最後能給予葉時安相應的財寶,而是將他這個年輕的傻小子,給騙上套。
葉時安眼前一亮,會心一笑,說道:“這倒是個好買賣,如果做成了,日後就是衣食無憂,有玩不儘的美嬌娘了。”
葉時安為了降低納蘭毅的戒備,索性自己給自己畫起了大餅。
反正這畫大餅的技術,老財迷那家夥用過無數次了,葉時安看了那麼久,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騙不了一個久經江湖的老狐狸,但是忽悠瘸這個自詡聰明的納蘭毅,那是綽綽有餘了。
出來混江湖,最忌諱的就是,自以為是,自命不凡,取了點進展之後,就沾沾自喜。
納蘭毅那藏不住的笑意,葉時安儘收眼底,隻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哈哈哈哈,小哥說的是。”納蘭毅笑著誇讚一句後,話鋒一轉,雙眼微眯,開口問道,“不知小哥你,可否見過孟嘗嘛?”
納蘭毅那原本就小的眼睛,在他特意微眯之下,變得小不可見了。
葉時安強忍著笑意,裝作不知,疑惑地問道:“孟嘗?這是誰?”
納蘭毅見葉時安給自己裝傻,也不著急,解釋道:“就是那福威鏢局的少主。”
“當然沒見過了。”
葉時安眨了眨眼,脫口而出,沒有絲毫遲疑。
“就這麼肯定?”
納蘭毅不再偽裝,臉上一沉,歸元境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壓向葉時安,試圖給他造成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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