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百裡封禹圖窮匕見,徹底撕去了所有的偽裝。
百裡封禹受困於此不知多少萬年,一直都在等待一個機會,直至今日,終究是讓他等到了。
也不枉百裡封禹臥薪嘗膽,不斷向外滲透,布局多年。
昔年樓季浮生殺不了他百裡封禹,是因為他那詭異的幽冥之力。
失去了肉身的百裡封禹,雖不會消亡於此,但卻始終突破不了樓季浮生設下的封印。
所以百裡封禹需要獲得一具肉身,重鑄以往的巔峰修為。
而被篩選進入的葉時安,則就是他百裡封禹千挑萬選後的抉擇。
在葉時安之前,有無數年輕天驕被攝入過,但無一例外,他們都突破不了樓季浮生的封印,也達不到百裡封禹的要求。
“我沒有感知到任何異常與危險。”葉時安眉頭微皺,平靜地望著得意的百裡封禹,開口道,“而你已經如此虛弱不堪,卻悄無聲息地完成了這一切。”
“魔尊大人,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葉時安自問從始至終,都未曾因百裡封禹的虛弱,而鬆懈過對他的警惕。
可饒是如此,葉時安依舊是被百裡封禹暗度陳倉,以那被他小心地方的幽冥之力算計了。
既然局勢已無法改變,葉時安就更想知曉,百裡封禹這位幽冥魔尊,到底是以何種手段做到的。
“你很想知道?”百裡封禹收斂了笑意,再次坐回了葉時安的身前,以絕對勝利者的姿態,笑問道。
很明顯,百裡封禹已經苦熬了萬年,並不急於這區區一時半刻。
相反的是,他倒是更享受於這種感覺,使他陶醉於其中。
畢竟百裡封禹的成功,與葉時安的失敗,使這種歡愉感達到了頂峰了,這是自被封禁萬年後,從未感受過的滋味。
“當然。”葉時安點點頭,說道。
百裡封禹掃了意欲一探究竟的葉時安,打量著自己新肉身的同時,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笑道:“小子,對你這樣的年輕後生而言”
“自負,輕敵,自作聰明,皆是最為致命的破綻!”
“而這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點,你對幽冥二字的理解,太過於淺薄了。”
“如今你未達巔峰之境,眼界還窄,見本尊如井底之蛙見明月。”
“等你哪天僥幸躋身了巔峰之境,你就會見本尊如一粒蜉蝣見青天。”
“可惜,你已經永遠等不到那一天了。”
不可否認,葉時安在試探百裡封禹之時,的確是戒備之心從未鬆懈,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
可他卻忽略了,圖謀萬年的布局,可不是一時的謹慎,所能完全提防得了的。
年輕、經曆不夠、見識淺薄,就是他這一類自詡聰明的天驕,最難以克服的敗筆。
萬年前死於他百裡封禹的天驕們是如此,萬年後出現在他眼前的葉時安,亦是如此。
在百裡封禹的眼中,井底之蛙,一粒蜉蝣,就是葉時安就最好的寫照。
葉時安對這極致的嘲諷之語,並未放在心中,而是在捕捉其中的關鍵信息,口中喃喃道:“幽冥,陰暗,潛行。”
“也就是說,在我進入此地的那一刻,針對我的算計就已經開始了。”
葉時安恍然大悟,這算計的根本,不在百裡封禹的虛與委蛇,而在因了解不足,而被葉時安低估的幽冥之力。
百裡封禹能與葉時安說那些廢話,就是因為他是在轉移注意力,使葉時安的戒備點,專注於他這個人本身,而使其忽略飄蕩於四麵八方的幽冥之力。
這些幽冥之力最大的特性,就是陰暗且不易察覺,而且無孔不入。
“聰明。”百裡封禹笑道,“本尊就喜歡看你這,後知後覺的聰明模樣。”
百裡封禹見過的天驕太多了,但無一例外,他們在事後永遠比在事中之時,聰明太多了。
可惜,那卻是無濟於事的聰明。
而百裡封禹最喜歡欣賞的,就是這一幅畫麵。
“是啊,剛才的那個故事,簡直就是破綻百出。”葉時安搖搖頭,感歎道,“我早該想到,堂堂震古爍今的幽冥魔尊,豈會被區區一個女人,而崩壞道心呢?”
說著,葉時安抬手,裝模作樣地鼓起掌來。
同時,葉時安也在捕捉著百裡封禹,那虛幻人影上的微表情,判斷著他現在的情緒。
“哈哈哈哈,滿盤皆輸後倒是敏銳起來了。”百裡封禹大笑道。
百裡封禹察覺到了葉時安的眼神,但卻並未放在心上,因為他並不覺得,一個甕中之鱉還能翻起什麼樣的大浪。
更多的是,眼前這小子不滿罷了,但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畢竟這小子的性命,已經徹底捏在了他百裡封禹的手中,能讓他的意識保留多久,全看百裡封禹的心情了。
百裡封禹站起身來,黑氣構造而成的虛幻衣袍,輕輕一揚起,繼續說道:“這個地方,在數萬年前,或許稱得上是束縛本尊的監牢。”
“但數萬載光陰,如白駒過隙,任憑他樓季浮生的布置,再如何的精妙絕倫,也隻能被本尊徹底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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