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淩衝趕走後,顧苒樂卻未離開,而是直接取代了他剛才的位置。
她大大咧咧地站在衛生間門口,靜靜地看著正在洗漱的厲慎之,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
其實,她並非有偷窺他人隱私的習慣,隻是她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厲慎之的眼睛應該是可以看到光明了。
若非中間的治療過程斷斷續續,他應該在今天之前就能夠看到了。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地麵上,為這靜謐的空間增添了幾分溫暖與活力。
厲慎之坐在輪椅上,頭發被晨光染成了淡淡的金色,顯得格外柔軟,為他平添了幾分溫柔的氣息。
他的麵容依舊平靜而深邃,輪廓分明,宛如雕刻出的藝術品。
然而,當他準確無誤地將牙膏擠在牙刷上時,他不經意翹起的唇角卻出賣了他此時雀躍的內心。
那抹難以抑製的喜悅,在他心底悄然綻放,如同春日裡初綻的花朵。
顧苒樂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厲慎之,你的眼睛……是不是已經能看到了?”
她的聲音裡夾雜著試探與期待,目光緊緊鎖定在他的臉上,試圖捕捉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
厲慎之聞聲一愣,手中的牙刷微微一頓,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並未直接承認,而是選擇了否認。
“我倒是希望能看到,這不還得靠你嘛!這半個月的期限也快到了,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治療?”
他的聲音平靜而自然,仿佛真的什麼都看不見。
顧苒樂挑了下眉梢,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是嗎?我還以為昨晚在我高超的針灸術下,你的眼睛已經能夠重見光明了呢!”
厲慎之輕哼了一聲,“謝天謝地,你沒把我紮得嘴歪眼斜就已經很不錯了。”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顧苒樂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她不否認,他能看到,她也是開心的。
此時,厲慎之已經刷完牙,用清水洗了洗臉,操控著輪椅緩緩往門口移動。
顧苒樂站在門口,故意擋著他的去路。
厲慎之在她麵前停下來,抬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旋即,他便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他還是太過得意了,以至於放鬆了警惕。
“寶,你昨晚沒去羅家嗎?”
他立刻補救,試圖轉移顧苒樂的注意力。
顧苒樂笑笑,垂眸與他對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厲慎之,你怎麼停下來了?怎麼不往前了?”
厲慎之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卻聽她含笑的聲音響起:“是不是你的雷達探測到我擋著你路了?好了,我讓開了。”
嘴裡說著讓開,然而,她隻是象征性地抬了抬腳,身體卻並未真正挪動半分。
“怎麼了?你怎麼不走啊,慎之哥哥?”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挑逗和戲謔,仿佛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
“……”
厲慎之靜靜地坐在那裡,垂眸沉默。
室內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微妙而緊張,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期待。
晨光透過窗戶,溫柔地灑在兩人的身上,為這幅靜謐的畫麵增添了幾分溫馨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