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湛回歸部隊後,白天的時候姚夏開始無所事事起來。
原本像連體嬰一樣寸步不離的小夫妻忽然分開,雖然晚上都能見麵,但還是有點不習慣。明明兩人結婚也沒多久,甚至相識也才幾個月,但姚夏已經習慣身邊有秦湛的陪伴了。
這一日姚夏照常去了秦湛爺爺家,秦爺爺是個司令,雖然快退下來了,但平日裡也還是很忙的,白天的時候很少能見到他。
這處小樓裡,平時基本隻有姚老漢和秦爺爺的勤務兵在。
“爹!”
“吃炸紅薯嗎?剛做好的。”
“吃!”姚夏啃著香噴噴的小零食,窩在沙發上看自家老爹在編竹編小動物。
姚老漢手巧,不僅會編竹籃簸箕,也會編筷子筒水果盆這些小玩意,在那個饑荒的歲月,他就是靠這門手藝,養活了姚夏娘倆。
“爹你說我乾點什麼好?”
“你不是不喜歡乾活,怎麼現在閒下來還坐不住了?”
“我是不喜歡乾農活啊,但平時沒事乾也是很無聊的。”
“不然你學學做衣服什麼的,學會之後你愛做裙子做裙子,什麼漂亮衣服都能自己做。”
“……我還是再想想吧。”
和老爹交流了一番感情,姚夏準備出門溜達溜達,臨走時姚老漢忽然叫住她。
“閨女!你秦爺爺快要退下來了,到時候我們兩老頭每日裡釣釣魚種種菜,得閒還去爬爬長城看看升旗。嗯……你知道我意思吧?”
“知道啦,臭老爹!”姚夏莞爾一笑,哼一聲,“我才不擔心你呢……”
姚老漢是個有血性的男人,光榮負傷後他沒有選擇留在部隊接受傷兵安置,而是選擇回老家。洪災時逃荒到外地無親無故,在那個饑荒歲月,他又腿腳有殘不能下地乾活,卻憑著一股頑強,學會了竹編手藝養活妻女。
姚老太去世的時候,是笑著的。她苦了一輩子,隻有跟著姚老漢的那些年,才嘗到生活裡的甜。她走得很安心,即便那時候姚夏還很小,但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他會好好撫養女兒長大。這個瘸腿漢子,可是世界上最能耐最好的人了!
果然,姚夏後來讀了初中,是村裡的頭一份,如果不是他們那兒的高中停辦了,姚老漢是一定會供她上學的。雖然姚夏也跟彆的女孩一樣得下地乾活,但她掙的那三瓜兩棗,農活乾得稀稀拉拉的,實在算不得多苦。
姚夏可以說是被自家爹爹嬌養長大的了。
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鐵骨漢子,卻因為不想女兒承受夫妻分離之苦,離開自己一磚一瓦積攢下來的家,住到女婿家裡,日常吃穿都得靠女婿家供養。
姚夏是真擔心老爹會覺得寄人籬下,所以這段時間每天都來看看姚老漢,生怕他想不開。
“我和老班長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住他家裡我沒什麼不自在的。”姚老漢也笑,將手上剛編好的小兔子遞給姚夏,“拿回去家裡擺著。”
“謝謝爹!”
姚夏高高興興地將竹編小兔子放在床頭,美美地睡了個午覺,醒來便拿出幾塊碎布,噠噠噠地在縫紉機上練習走針。
隔壁住的也是一對夫妻,張營長和他的愛人梅芳芳。這些日子裡,姚夏和梅芳芳已經很熟悉了,兩人時常一起去供銷社,也經常一起啃著小點心聊天。
“你會做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