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低眉斂目,一開始的時候,並未察覺蕭豫是在對自己說話,直到他走到麵前,才恍覺是在問自己。
這位皇子殿下問……以後能不能來找她玩?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他不知道,待字閨閣的女子不會輕易麵見外男的嗎?且,女兒家的遊戲多是繡花讀書或是彈琴,難不成他也想學這些?
“殿下,您大駕光臨,使寒舍蓬門生輝,不勝榮幸。”宓夏抬起眼簾,柔聲說了一句。
“嗬~”蕭豫點點頭,心裡禁不住地高興,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高隻在她眉上,又有些鬱悶,“那我日後來找你玩!”
“是……”
宓夏能說什麼?難道她一個七品小官之女,還能對皇帝的兒子說:請你日後莫要再來,這裡不歡迎你嗎?
她沒那麼大膽,惜自己的命,也惜家裡人的命。
“十七,走了!”四皇子蕭慎皺眉,視線忍不住凝在宓夏身上。
他總覺得這位女子十分麵善,對她有一種病態的占有欲,彆人看她一眼就覺得不高興。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又洶湧霸道,若不是理性尚存,他甚至想直接把她帶走藏起來……
明明和這位宓小姐隻是兩麵之緣,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她確實很美,美到驚心動魄的程度,即便是從小看慣後宮妃嬪的皇子們,也覺得驚豔震撼。
但他並不是那等貪花好色之徒,否則成婚七年,就不會隻有妻子獨孤琇一個女人了,為何偏偏……
在這種狂熱的喜愛、欲占為己有的感情中,還夾雜著一股酸酸澀澀的難言滋味,讓人差點潸然淚下。
蕭慎想,也許上輩子的時候,自己和這位宓家小姐,是被人拆散的眷侶吧?亦或者曾是恩愛夫妻,但不幸天人永隔……
不然如何解釋這突如其來的悲痛,還有熾烈的情感?
思考中,蕭慎眉頭皺得越發緊促,閉上眼睛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保持住嚴肅冷漠的表情,他轉身往外走,再次催促弟弟,“十七!”
“知道了,我隻是和朋友告個彆而已……”蕭豫嘟嘟囔囔的,對著宓夏又笑了笑,接著才離開宓家。
“哼~”十三皇子蕭熙忽然哼笑了聲,宓夏看過去,隻見他挑挑眉,漆黑的眼眸中帶有幾分戲謔。
“恭送皇子殿下!”
宓家人拜送幾位皇家貴胄,宓文遠作為奚知府的屬下,需要從旁作陪,還得再往外走一趟,他眉頭不展,對女兒暴露真容一事十分擔憂。
母女倆重回內院,鄭嫆心裡也生起擔憂來。
“夏夏,你覺得奚紹……”
“娘,您想說什麼?”
“娘覺得,奚紹還算是個不錯的人選,雖然身子弱了點,但好好將養著……算了,不提他了。”
鄭嫆既不想女兒嫁給病弱之人,也不想她被貴人們看上,這二者選一的話,那還是奚紹更好一點。
畢竟,若是進了貴人後宅,那就是個妾室,待年華老去容顏不再,如何自處?且,後宅深深,一不小心丟了命,也是極有可能的……
對於母親的擔憂,宓夏大致知曉,她笑了笑,溫聲安撫,“女兒的未來必定和和美美,娘您不必太過憂心。”
若說強取豪奪,這些個皇子應是不會做的。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現聖上日漸蒼老,太子之位空懸,成年皇子那麼多,他們對皇位怎麼可能沒有想法呢?誰會在這節骨眼上,對一個女人強取豪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