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宮裡似乎格外的不順,安靜養了一些日子,十月上旬蕭允昭的傷已經康複,就連肩背上的血痂也掉了,隻是還殘留著紅色的印子,不過正好不會耽誤賞菊宴。
賞菊宴上,宮落雲許是吹了風,入睡前就發了熱,當晚降鸞宮便請了禦醫。
本來睿語宮已經點了燈,卻因著降鸞宮的動靜,顧箐箐沒有等來蕭允昭,反而等來了流水一樣的賞賜,當晚便摔了茶盞,奉茶的婢女自是戰戰兢兢,但仍免不了被兩指般粗細的鞭子打了大半個時辰。
不過皇後這一病,又叫顧箐箐寬心了不少,看來那藥是見效了!
蕭允昭趕到降鸞宮時,薑忍也才到不久,阻止的薑忍行禮,直到他指尖離開了宮落雲的手腕,才道:“皇後如何?”
“皇上寬心,娘娘隻是染了風寒,再加上······”看了蕭允昭一眼,才道:“這些日子氣鬱不順,才導致身子弱了些,調養回來也就好了。”
蕭允昭心中一凜,點點頭,“不拘用什麼藥,快些將皇後的身子養好才是要緊。”
薑太醫點頭稱是,立刻開了藥方,親自領著人去太醫院,抓了藥送進降鸞宮中。
蕭允昭坐在床頭,接過若微手上冰涼的帕子,將宮落雲額上的帕子換掉。斥退了其他人,退了外衫,就這樣坐在床邊守著。
宮落雲是被蕭允昭搖醒的,整個人躺在他懷裡,頰邊是不正常的紅暈。
“雲兒,先將藥喝了。”
苦苦的味道沁入鼻腔,宮落雲皺了皺眉,彆開臉頰在蕭允昭懷中蹭了蹭,“苦。”
“良藥苦口,雲兒喝了就好了。”
生病時的雲兒和來小日子一樣,不若平日裡的溫婉大方,反而更嬌氣些。
蕭允昭也不惱,更無需若微含琳上前服侍,隻得耐心的哄著。“待雲兒好了,朕帶你去捉紅色的小狐狸,去夜市上買糖人,好不好?”
“唔······還有糖葫蘆!”
“好,還有糖葫蘆,還有糖餅,雲兒喜歡的,朕都給你做。”哄小孩兒一樣哄著她,這才勉勉強強喝下一碗藥。
又親自擰了溫熱的帕子替她淨臉,蕭允昭這才替她掖好了被子,自己則睡在寢殿的軟榻上。
······
“皇上。”
蕭允昭看了看床帳內熟睡的宮落雲,這才繞過屏風,小心的撩開珠簾,去了外殿。
“可是人沒清乾淨?怎麼雲兒這病來得這般凶?”
“奴才方才都一一探查過,夕妃······顧箐箐安排在後宮的人已經全數被陛下的暗衛替換,並無遺漏,想來娘娘這次生病正如薑太醫所說,並非人為。”
“去吧。”蕭允昭擺了擺手,又道:“這些日子多盯著睿語宮和顧家,他們看見雲兒複寵,應是按耐不住了。”
“是。”夏信應道,又不著痕跡瞄了眼蕭允昭,心知主子掛心著裡麵,也不敢多留,迅速退下。
宮落雲這一燒,整整燒了兩日,直到第三日才退下。
其間勉強被蕭允昭灌了小半碗細粥,太醫院的藥倒是一次不落。
有時她迷迷糊糊地實在不肯喝,蕭允昭便自己喝了,以唇渡之。
惱得宮落雲不行,隻得迷糊著捶他的胸膛來出氣。
直到第三日,腦子清醒了些,才發現是蕭允昭守在她的床邊,又聽說這幾日除了上朝,其餘的時間皆耗在了降鸞宮,心頭又是一陣慌亂。
自己自然知道自己生病時有多麼不講理,以前大伯母二伯母那樣好脾氣的人,也被她氣得差點發怒,可他也能受得了?
偷偷瞄了眼蕭允昭,卻見蕭允昭噙著笑端著藥碗,“雲兒還要朕親自喂你嗎?”
宮落雲雖皺著眉,但此時的她可不習慣造次,也沒那個膽子,隻好委委屈屈的將藥喝了乾淨。
正將一塊糖怡塞進她嘴裡,卻見宮婢來稟,“睿語宮來人請陛下過去,夕妃娘娘說陛下這幾日照顧皇後娘娘實在辛苦,特備了皇上愛吃的菜給您補身。”
請人就請人,怎的還要點出皇後來?含琳輕蔑一瞥,忍不住腹誹。
宮落雲一愣,原本翹起的唇角落了下去,心中酸澀。
她怎麼忘了,現在他是皇帝,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
還未及開口,便聽蕭允昭道:“夕妃有心了,這幾日皇後病中,夕妃不必過來,免得沾染了病氣。”這話雖是向著顧箐箐,但終究是沒能將蕭允昭請走。
宮落雲不著痕跡的拿眼尾掃了蕭允昭一眼,心中微亂,又有些踏實,一時間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這幾日太醫說你不能碰油膩葷腥,咱們先吃點清粥小菜,待雲兒身子好了,想吃什麼再吃,可好?”
幾乎是哄著一樣的溫言軟語,叫她耳朵軟了軟,“臣妾如今已經不發熱了,陛下還是回章華殿吧,免得沾染了病氣。”
蕭允昭眸色晶瑩,似看出了她的小心一般,隻輕聲斥道:“傻!”
宮落雲聽罷,無聲一歎,順著他的動作靠在他胸前,捏著他的衣襟,心中的不安仍如亂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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