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嗬什麼?”司徒靜姝無語,她看的話本子也挺多,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自以為是的人。
這個人敢對她嗬,顯然就是看不起她。
他以為他自己算個什麼?蔥嗎?不好意思,她不喜歡。
“沒什麼,在下沈致軒,敢問小姐芳名?”沈致軒瀟灑抱拳道。
“哦。”司徒靜姝哦了一聲,轉頭看向台上,將沈致軒無視。
???
“在下告訴了小姐在下的名字,小姐不告訴在下小姐的名字?”沈致軒疑惑。
“哼……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必須得告訴你我的名字嗎?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偏不!”司徒靜姝原本的好心情被突然出現的這個人打消了不少。
“在下唐突。”沈致軒道歉。
司徒靜姝不領情,轉頭看戲。
沈致軒自知理虧,也安靜地坐在後麵。
憐卿還沒來,台上表演的人在她看來都是些半吊子,南宮姝玥絲毫沒有看的心情,思緒飄遠。
她在荒無人煙的山林醒後,腦中就映入了一個男人的麵貌,但她不知道他是誰。
隻知道她要娶他,對他好。
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自從她醒來後快三年,她曾多次派人去找過,都沒有找到他。
如今雖是民國,但大清亡後,舊官僚演變為舊軍閥,各地也有不少新軍閥誕生。
新舊軍閥摩擦不斷,混戰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開始,亂世之中,天下之大,她何處去尋他?
唉……南宮姝玥歎氣,思緒飄回,看著台上無聊的表演。她想走,但看著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的司徒靜姝,又不好拂了她的麵子。
便隻能無聊的看著,奈何眼皮子不聽使喚,總想往下,使她昏昏欲睡。
最後一個人走上來,向台下人抱拳道:“春梨園這剛開院,就承蒙各位大人小姐捧場,小人感激不儘,特地為大家奉上最後的壓軸演出。”
“接下來讓我們有請憐卿上台為大家唱一曲《霸王彆姬》。”
園主一拍掌,音樂響起,一身穿戲劇衣服但頭上戴著鬥笠的男子就緩緩而來。
那人身材嬌柔細長,但就算穿著戲服,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像經不起折騰的枝頭嫩花。
他開始唱了,圓潤的戲喉在夜空中顫動,聽起來似乎遼遠而又逼近,似乎柔和而又鏗鏘。
一人唱兩聲,一聲粗獷且無畏,一聲低柔且婉轉。
一為西楚霸王項羽,一為民間女子虞姬。
戲詞像珠子似的從他被鬥笠遮住的紅唇中,從他的優雅的“水袖”中,從他的窈窕的身段中,一粒一粒地滾下來,滴在地上,濺到空中,落進每一個人的心裡,引起一片深遠的回音。
南宮姝玥看得入了神,她的思想感情和戲台上憐卿的思想感情交融在一起,隨著劇情的發展,虞姬的歌舞漸漸進入高潮。
風吹過,鬥笠開一瞬,南宮姝玥看到了他含笑的眼,蘭花般的玉指、黛青的眼眉以及令人垂涎欲滴的紅唇。
是他!南宮姝玥想起了他,就是她腦中一直要找得那個人!
巧笑的美人、震天的鑼鼓、如泣的胡琴、下場的近古人……
憐卿戲腔音忽高忽低,時斷時續,時而像撕絲裂錦,時而又像藕斷絲連,時而像高山流水,時而又像春雨瀟瀟,唱腔淒美幽怨,委婉動聽,扣人心弦,讓南宮姝玥身臨其境。
此刻仿佛她就是那個西楚霸王項羽,而他就是那個民間女子虞姬。
虞姬隻是個民間女子,她千裡迢迢投奔項羽的軍營,隻是因為她敬愛他。
在烏騅馬背上往來奔突的項羽,每一聲斷喝都是一條咒語,每一個槍花都開在鮮血上,使暴秦的虎狼之兵屍堆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