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花樓裡那些屈辱的回憶,他就想發瘋。
他們父子倆剛到花樓,對此並不熟悉,對周圍的人都和顏悅色,但換來的卻是經常遭受彆人明裡暗裡的絆子,被老鴇派人頓頓地毒打,不給飯吃,關柴房。
那老鴇見他們父子麵容不錯,就想著讓他們接客,為了他,父親一人攬下了接客的活,經常被客人弄得的半死不活,身上手上傷痕累累。
原來一遇到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老鴇就會讓父親去接待,父親性子軟,不懂得反抗,就這樣忍氣吞聲過了三年,父親終是被傷勢所累,死在了第三年的那個冬天。
他悄無聲息去的,沒有惹怒任何人,卻被老鴇派人拖去亂葬崗,他拚了命的與上前的打手糾纏,最後遍體鱗傷,老鴇才放過他的父親,但怕他跑了,便讓人跟著他。
他拖著父親的屍體在荒野找了個靠山臨水的地將父親埋了,就被跟著他的人帶了回去。
“現在你父親死了,沒有人可以保護你了,所以……明兒準備好接客吧。”老鴇理所當然的道:“我養了你們父子三年,你也該是時候回報回報我了。”
“……”他不吭聲,但滿臉寫著抗拒。
但抗拒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迷暈送去了客人的房間。
好在在客人來之前他清醒了幾分,為了不讓自己再次睡過去,他晃晃悠悠走過去,拿起桌上的紅燭就往自己手上滴蠟,刺痛的感覺讓他瞬間清醒,想著逃離這個房間。
但老鴇怕他逃跑早有準備,門外有人守著,窗子被封死了,他根本就出不去!
無奈他隻得找找房間裡能夠用來防身的東西,剪刀沒有,發釵也沒有,凡是尖銳物品房間裡都沒有。
老鴇這是想讓他認命,但他偏不認命!
他想起了剛才的紅燭,將蠟燭吹滅取下紅燭,一個燭台就握在他手,他藏在門邊就等著客人來。
待客人推開門,他就拿起燭台往人臉上砸,客人被他打成重傷,他也被老鴇派人關起來打得半死,他不服輸。
過段時間傷好了,老鴇又讓他接客,他又把客人打傷,又換來一頓毒打,但他還是不服輸。
老鴇每讓他接一次客,他就打傷一個客人,久而久之,老鴇就不再讓他接客了,一直把他關起來,每天給他一頓飯吃。
就在他以為他會一直被關在這裡時,不知哪一年,花樓被人一把火燒掉,他趁亂從裡麵逃出來,遇到園主好心收留他,教他唱戲,他就跟著園主來到汝城。
現在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雖然還有些傷痕,不過已經是淡紅色了。
他還要感謝老鴇,為了不讓客人掃興,每次打完他之後都會給他藥,這個藥雖然上起來很疼,但不至於留下永久的疤。
憐卿拉開手上的衣袖,白皙的皮膚上有幾道淡淡的紅痕,不痛不癢,但讓他足以記住那段艱難的日子。
所以當南宮家的家主苦苦追求他時,他不覺得感動反而惡心,他惡心這恐怕又是一場騙局要即將重演。
不過……既然有人上趕著讓他出氣,他為何不接受?
他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也該讓這些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受些苦了。
所以當南宮姝玥聽司徒靜姝意見,聽曲,給憐卿包場送花時,他一概不接,但都對她笑臉相迎,掀開鬥笠對她道:“多謝南宮小姐,破費了。”
“沒!沒有!”南宮姝玥很高興,這是她看戲這麼久以來,憐卿第一次跟她說話,還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