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春破窗而出,大槍先聲奪人性命,來者不善,高實甫身邊隨從官員、胥吏,很快反應過來,策馬上前護住鎮定自若的高實甫。
那幾個大腹便便的三家族老,則被人群隔開,趕在外圍,一臉驚恐的看著這突發的戰鬥。
隨身護衛也是訓練有素,僅僅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已經身死的同袍,確定刺史無礙,便迅速拔出橫刀,催馬朝著站在秀春樓門前的牛大春圍了上去。
二十幾騎分作兩批,快速奔近,呼吸間已經結成陣勢,手中橫刀寒光閃爍,此起彼伏的朝著牛大春周身卷了過去,如同疾風驟雨一般!
漫天刀光中,牛大春眼神淩厲,身形靈活,借著衝來的戰馬身形,左右下潛閃避,腳下步伐一瞬三變,在腳踝韌帶的呻吟聲中,閃過頭前十幾刀,直到那一刀避無可避,重重砍在肩膀,入肉不深,被奔跑的戰馬一帶而過,拉起一道血線。
掛彩的牛大春怒吼一聲,回身一把拉住錯身而過的戰馬後腿,發力一甩,連人帶馬被拉得騰空,砸向衝鋒來的敵人,而在這混亂的一瞬間,後背又被兩刀劃過,鮮血橫流。
被掀飛的戰馬直接砸翻的三騎,和躲避不及衝鋒而來的最後幾騎直接撞一起,人仰馬嘶,亂作一團。
牛大春大笑前衝,一雙鐵拳左右開弓,砸在兩個空門大開的騎士脖子上,正要繼續大開殺戒,被反應過來的幾人拚命揮刀逼退。
兩個滑步退開的牛大春,環顧一圈正在重整隊形的騎士,再看看脖子歪倒在一邊的兩人,嘿嘿怪笑,對身上的流血傷口毫無知覺一般,大開雙臂,興奮地大喝一聲:
“再來!”
領頭的騎士統領雙目噴火的看著張狂的牛大春,再看看場中連掙紮動靜都沒有的兩個弟兄。
心下一凜,此人力大無窮,竟能倒拽奔馬,兼之皮糙肉厚,人借馬力的刀鋒竟沒能留下多深的傷口,此賊恐怖如斯!騎馬衝鋒隻會給他個個擊破的機會,當下大吼:
“下馬!圍!”
騎士們整齊下馬,一手臂盾一手橫刀,左盾在前,右刀藏身,彼此掩護下,快速組成一個陣勢,當是軍中圍殺敵方突入的將領所用。
牛大春弓步下沉,拿了一個柔道的架子,目光掃視,腳下輕動,隻待一人露出破綻,迎接他的就是雷霆一擊。
護衛統領當先發動攻擊,帶著身邊四個護衛舉盾快速推進,行進間五麵盾牌竟組成一麵小盾牆,盾牌縫隙間寒光閃爍,當是那右手致命的刀鋒,其餘二十幾人隨之而動,風聲大作間,牛大春竟有種自己陷入盾海刀山之中的錯覺。
戰鬥中的牛大春行動果決,不待對方合圍成功,前衝,閃過直奔麵門的一刀,左手閃電般伸出,抓住盾牌邊緣一拉,套在手臂的盾牌直接連人帶刀拉了回來,右手曲臂蕩開刀鋒,矮身蓄力,一個右手勾拳直接砸在那人下巴,這人連慘叫都不及發出就被打飛出去,沿途丟下滿嘴帶血碎牙。
一招得手的牛大春,打開空檔,直接側肩撞了進去,順帶躲開身後砍向頭顱的兩把長刀,對麵躲閃不及的那人直接被撞退三步,還不等他穩住身形,一隻大腳就蹬在了胸口,直接掀飛。
這一下連消帶打,直接破壞了對方的陣型,深處人堆的牛大春此時最多麵對兩三把長刀的威脅,當下放開手腳,側踢踹腿,雙拳砸盾,雙肘砸頭,對麵的護衛哪兒經得住這廝神力,身上挨一下筋骨寸斷、盾牌擋一擊手腳發軟,更彆提被那大錘一般的鐵肘砸中,那是一擊一個凹陷。
幾個呼吸間,就倒下了七八人,不是抱著斷折的骨頭哀嚎,就是直接躺倒沒了氣息。
圍觀百姓交頭接耳,滿臉駭然。這壯漢魯莽的行刺手段,眾人剛開始還不以為然,隻覺此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好好一條大漢,卻如此失智,豈不是上門送死?
直到此時,看到在刀光橫衝直撞的牛大春,眾人這才知道這廝敢獨身行刺的底氣,人群中如入無人之境,端的一身好武藝!
“這人似有鬼神之勇,這般多人竟然擋之不住!為何從沒有聽過此人名聲?”
“你這廝天天埋頭在青樓耕耘,如何得知?此人自稱牛大春,當是攪得潭州府雞犬不寧的那八臂鐵牛!”
“竟是這條好漢?聽聞此人……”
“住口!當心禍從口出,你不想活了?那邊高刺史處變不驚,一步都沒退,必有後手!”
“那這漢子卻是危險了……”
護衛統領連連揮刀怒吼,呼喚同伴合擊,卻擋不住奔突的牛大春,一時心急如焚,亂中出錯,被牛大春閃過一刀直刺,一把揪住盾牌,拉了過來,身形一轉,已出現在他身後,雙手拿住正要掙脫的腦袋,猛地左右發力,隻聽嘎巴一響,脖子被擰了個180度。
殺聲四起的街道猛地安靜下來,刀盾停在空中,一雙雙滿是血絲的雙目,盯著已沒了聲息的護衛統領,如是過了幾秒,直到那死不瞑目的身軀倒下,如同投石入水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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