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牛大春就被此起彼伏的嘈雜聲吵醒。
昨晚宿營綠洲的另幾波人,已然收拾完畢,此刻正趕著駱駝、馬匹各自出發,逐漸遠去的駝鈴聲,便是與這小小綠洲最後的道彆。
至於昨晚那些被他收拾過的人,此時估計已經在幾十裡外了吧。
牛大春迷迷瞪瞪地揉著眼坐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爽地放了個水,還很有儀式感地洗洗臉,再以木炭刷刷牙,就算是梳洗打扮完畢了。
一人一馬吃喝完畢,再重新灌滿水囊,牛大春便牽著消瘦了幾分的二蛋,繼續啟程。
至於往哪兒走?肯定是往西咯,他本來的目的地就在龜茲城。
那啥時候才能達成跟那卡盧比交易?
牛大春表示,他也不知道啊!反正他又不急。
按照他這幾日被追殺的經驗來看,上午還是比較消停的,當午時過後,頭頂上空那盤旋的大鷹消失,那就意味著下一波廝殺的來臨。
因此,修整完畢的牛大春,也就牽著二蛋慢悠悠地西行。
大漠茫茫沙草枯,天蓋田野如穹廬。
極目遠眺,除了黃沙,還是黃沙!
風過沙丘,漫天的黃沙便如同流水一般,飛快地在腳下流動,除此之外,再無一絲動態,仿佛整個天地都被定格在這一瞬間,再無限循環。
身處這種寂若死灰的環境,再重複千篇一律的機械動作,很容易便讓人焦躁起來,牛大春也一樣,好在,他有自己獨特的排解方式——感應體內氣血流動。
人體本就是一個大寶藏,而尋寶的過程,更是有趣萬分,對牛大春這種好武之人來說,感應著體內氣血在全身各處的每一次跳動,都是一次耳目一新的體驗,又怎會覺得枯燥?
直到身後的二蛋一口咬住他的衣衫,將他死死拉住,牛大春這才恍然,從沉浸中回過神來。
“咋了二蛋?”
“噅噅……”
牛大春扭頭,看著馬臉上布滿焦急,想將他往後拉的二蛋,再四處張望一番,沒有敵人啊。
流沙陷阱?
低頭,才發現麵前的風沙,似乎也有了異狀,隻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燥熱氣息,而整個地表的沙子,也跟著移動了起來。
“什麼玩意?這地方還會有地震?還是龍卷風?”
說著掙開二蛋,三兩步攀上麵前的沙丘頂端,極目四望。
牛大春馬上就明白了,那的確不是啥好玩意。
遠天,一股黑色的狂飆,卷著漫天黃沙,以極快的速度推進過來,一個不知是野駱駝還是啥的黑點,擋在了前方,瞬間便被罩在了狂飆之中。
“艸!還真是這玩意!”
牛大春頓時臉色一變,快速跳下沙丘,來到二蛋身前,‘呲啦’一聲,撕開身上的衣物,飛快地在上麵倒了一些水,跟戴口罩一樣,將二蛋跟自己的口鼻捂了起來。
再稍一用力按壓馬背,二蛋很是聰明地低頭,就在這個沙丘底趴了下來。
牛大春讚許地拍了拍它的馬頭,吩咐道:“好小夥,躲好了,這風很快就過去的。”
這廝對沙漠中的龍卷風,還是很好奇的,他很想知道,這玩意與它在海洋肆虐上的表親,差彆到底有多大。
前幾日倒是遠遠的見過一次,但那時候離得太遠,雖為那遮天蔽日的場景震撼,卻也完全無法親身體會一把大自然的恐怖威力,這次不是離得近了嗎?
還是衝著他所在的這個方位來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牛大春嘿嘿一笑,便趴在沙丘後,打算好好瞧瞧這龍卷風到底是啥玩意,後半輩子吹逼的素材,這不就來了嗎?
他有這個底氣!
畢竟,風裡麵無非也就卷起些碎石、沙子啥的,頂天再多點破碎的鐵器,還能摻點c4、地雷不成?
以他如今的防禦力,要說在風中毫發無傷可能有點狂妄,但要請他下去喝那碗湯,卻也很難,因此,他就絲毫不覺得這風能教他做人,或是做鬼了。
牛大春眼睛睜的老大,聚精會神地注視著越來越近的天地異象,過了片刻,皺眉自言自語道:
“有點不對呀!這風好像剛形成不久,並未成型?”
沒吃過豬肉,豬跑還是見過的,電視新聞或小視頻中的龍卷風,可不是這樣的啊。
這一定是還沒斷奶的龍卷風寶寶吧,還挺奶凶……
此時,那剛剛雛形的龍卷風已然呼嘯而至,立即便飛沙走石,漫天而來。
牛大春感受著石子敲打在皮膚上的強度,頓時有點失望,就這威力,彆說將他卷起,來一場滾筒洗衣機式的360度旋轉,就連超市門口的搖搖,都比這帶勁吧?
不過,風沙倒是蠻大的,能見度相當的低,好在他的屏息憋氣功夫還不賴,硬扛半個小時還是輕輕鬆鬆,更彆說還有口罩過濾了。
危機解除,牛大春乾脆半蹲起身,在眼前附上一層罡氣,權當墨鏡了,舉目便朝風沙圈中望去。
這一看,便驚了個呆!
這小龍卷中心處,竟有數十名騎著全身鐵甲的戰馬,手持大戟、戈矛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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