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星河出,風聲暮山落。
月色中的昆侖山區,彆有一番寧靜與巍峨。
牛大春等五人圍坐篝火旁,一邊吃吃喝喝,一邊交談敘話。
陸煙兒與衛棲梧時隔多年的相見,並沒有出現牛大春期待的一出好戲,這簡直令他失望透頂。
一句平平淡淡的‘七叔好久不見’,似有化不開的哀愁,用牛大春的話來說,就是那眼神都快拉出絲兒了,可惜,那賊偷並不配合,他的心並不在此處。
妾有意而郎無情,雖也是出不錯的好戲,卻不是他想看的。
當然,這看熱鬨的念頭,也就在他腦袋中轉了一圈,就被拋之腦後。
相逢知己話偏長,他與孟昭、蟬衣許久未見,此番重返,當然有聊不完的話題,因心事重重,有進化成悶葫蘆傾向的衛棲梧,此時也開懷不少,不時插入話題。
牛大春從離了桃花山北上開始講述,什麼血戰山神廟,大鬨渭水河,再吹噓一波自己如何如何突陣滅了異族賢王,最後講述到自家在西域大漠、雪域高原上,多麼多麼無敵的英姿。
這可不是瞎編,或是剽竊後世的影視橋段,而是他的親身經曆,雖然可用詞彙誇張重複了些,但絲毫不影響他自吹自擂的熱情,再加上,邊上還有個小蟬衣一驚一乍的捧場,更是收不住了。
那滔滔不絕手舞足蹈的場景,讓身邊的孟昭不得不撐起內勁護罩,才堪堪保住自身,不會被他那飛濺的唾沫星子淹死。
好容易才吹噓完自家驕人的戰績,這廝才意猶未儘地開始詢問孟昭與蟬衣在南疆的經曆。
“那藏劍小哥呢?此番怎地沒跟來?”
孟昭慢條斯理地飲下一口酒,將手中的酒囊遞給他,示意他潤潤那發乾的嗓子,這才緩緩開口:
“觀魚在與天一教徒交手過程中,不慎身中劇毒,隻能在總壇慢慢修養,是以,此次遠行,並未跟隨。”
牛大春皺眉:“天一教很難纏?”
“是的。”
孟昭麵色沉重地點點頭,蟬衣抓著那個牛大春有點眼熟的破布偶揉捏,同樣心有戚戚,點頭不語。
“我也是去了才知曉,南疆大地,毒蟲猛獸遍地,生活在煙瘴之地的五仙教苗人,世代以打獵煉毒製蠱為生,那些毒蠱也本不是用來殺人,而是在那可怕地方生存的必要自保手段,可惜,出了個極度仇視大唐的烏蒙貴。
他的天一教利用禁忌之術,大肆煉製毒人傀儡,為此,不惜屠村滅寨,大半個南疆,被弄得烏煙瘴氣,屍人遍地。”
“看樣子,你們沒少與那些毒物交手啊,那些死物破壞力如何?”
“不,你錯了,”
孟昭看了他一眼,糾正道:“死物傀儡不雖凶悍異常,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將自己煉成毒人,還有意識的天一教徒。”
“我去,這麼狠?”
“對,與他們交戰,必須慎之又慎,這些毒人全身血肉毛發,都充滿了劇毒,兼之性情極端,仇視一切生靈,交手一落下風,便會毫不猶豫地自爆身軀,與人同歸於儘,觀魚小哥,便是因此著了道。”
“原來如此。”
牛大春恍然大悟,這特麼不就是一群足以掀起亡靈天災的粑粑人嗎?
那確實夠惡心。
此時,一直沉默的衛棲梧突然開口:“此次入那荻花宮救人,你也需加倍當心。”
“怎麼?這紅衣教也有天一教的毒人?”
“應當是,”
衛棲梧點點頭,繼續道:“前段時日,我潛入那荻花宮打探了幾日,確實見到過一名毒人,或是屍人,雖僅遠遠觀望一眼,但可確定,那人比我在南疆所遇到的天一教徒,更為棘手。”
“哦?”
牛大春反而興趣大增,問道:“那幾天,你發現了什麼?”
“有!”衛棲梧道:“這個紅衣教總壇,相當可怕。”
“多可怕?”
衛棲梧歎了口氣,看著陸煙兒道:“煙兒,先說說你們明教有什麼發現?”
牛大春搶答:“隻有一點。”
“哪一點?”蟬衣好奇地看著牛大春。
這家夥莫非加入明教了?剛知道與他同來的小姐姐,竟是明教聖女的時候,蟬衣就好奇得不得了了,再看看她跟衛棲梧的眼神交流後,心中更是跟小貓撓一樣,分外刺撓。
牛大春想想這幾日陸煙兒給他分享的情報,正色道:
“這個紅衣總壇,相當可怕。”
說得鄭重,臉上卻無絲毫畏懼之色,更多是充滿戰意的調侃。
“這點我也同意。”
一道陌生的聲音,由遠及近,自牛大春身後的黑暗中傳來,話音落,人也出現在了篝火旁,不帶一絲風聲。
來人一身黑衣,外披黑色大氅,臉上罩著一副白色骷髏麵具,腰懸雙刀,結合方才那一手不凡的輕功,看起來也是個高手。
衛棲梧豁然起身,稍一打量,便抱拳笑道:“不想陶兄弟竟同於今日到來,實在趕巧。”
來人摘下麵具掛於腰間,先衝衛棲梧笑著點點頭,這才道:“不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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