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勸降嗎?一定是吧?
牛大春被這一句霸氣側漏的台詞給整不會了。
誰家勸降不是又許高官厚祿,又許良田美妾的?再不濟絕世武功也行啊,你這硬邦邦的一句“願降否”,實在很難讓人看出誠意啊。
若不是剛才用力過猛傷了音道,此時嗓子說不出話來,好為人師的牛大春怎麼也得給他好好科普下,當初的王允又是如何勸降呂溫侯的,什麼才叫禮遇有加,甭管人家是不是包藏禍心,但人家是真送貂蟬啊!
哼!一句“降否”跟“嘬嘬嘬”又有啥區彆?俺老牛是那樣的人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這家夥是個七老八十,眼看就沒幾天好活的老棺材,灑家說不定還真屁顛屁顛地從了他。
委屈委屈,先混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位置,熬個一兩年等這家夥死了,灑家再眾望所歸地把紅衣教這塊盤子接過來,咋地也是一方大佬。
可惜了,這貨雖說年紀不小,但瞧著可不似個短命相,如果真的跟了他,那就是一輩子的小弟命,那還搞個屁!
混江湖,跟對大哥很重要啊!
念及此處,牛大春朝著阿薩辛狠狠地搖搖了頭,同時也暗自做好了隨時掀桌開片的準備。
不過這廝心頭也很好奇,這逼格滿滿的魅魔又會如何加碼說服自己,三顧茅廬的典故大唐也是有的嘛,照著答案抄還不會嗎?
魯迅說得好: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不給。
這是個態度問題。
眾所周不知,這也是一條給自己身份鍍金的賽道,隻是相對比較狹隘罷了,古代名士麵對朝廷的屢次征辟,拒不受官,就擱那養望待價而沽,就是這麼個調調。
像那種一群名門正派的宿老坐一塊互相吹捧奉承,海賊們互相攀比懸賞金額的高低,流量明星請水軍瘋狂撕逼等等,這些抬高身價的方式效率太低,太落伍,也太low了。
可惜,這次牛大春注定要失望了,他好像忘了,他既不是義薄雲天、溫酒斬華雄的關二爺,阿薩辛也不是喜好夢中殺人,更好未亡人婦的曹孟德。
阿薩辛微微低頭,將場中一切儘收眼底,牛大春自以為隱藏頗好,但臉上卻變換不定的神色自然也逃不過他的眼睛,當下冷哼一聲輕啟朱唇:
“不降?那就死。”
或許從來就沒有人敢拒絕他阿薩辛遞出的橄欖枝,就像沒有女人能拒絕得了打折促銷的誘惑,也或許是廳內教徒死傷過半的慘狀,已讓他沒有耐心,“死”字剛一出口,一道巨大的金色氣勁便已轟到了牛大春眼前。
淦!明目張膽的偷襲!
你倒是再加碼呀,說不定灑家就同意呢,一言不合就開打,要不要這麼霸道?果然是邪教作風。
牛大春手忙腳亂地一刀拍碎麵前的氣勁,心裡還不忘給這家夥扣了頂帽子,腳下卻是噔噔噔連退三步,踩得石板裂紋遍布,才晃了晃消去身上的後坐力。
好快的速度!好強的力道!好詭異的氣勁!
僅此一擊,牛大春便能確定,這是個好對手!
還是個堪比郭岩的好對手,或許力道上比不上降龍掌那無堅不摧的霸道,但論詭異和速度,卻甩了那漢子幾條街,這竟是個邪王石之軒一類的高手?
這可就太令人興奮了啊!
牛大春一拍掌中長刀,發出洪鐘大呂般的嗡鳴,然後重重地插在腳邊的地板上,隨後輕輕地握了握拳頭,晃了晃粗壯的脖子,他渾身骨節也在此刻劈裡啪啦爆響,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側潔白的犬齒。
這廝現在覺得渾身熱血沸騰,雖然此時自己的罡氣剛恢複一小半,不在最佳狀態,但像眼前這樣的好對手,可遇不可求啊!
牛大春這次不準備用武器。
當然,他也不是個講究什麼平等的人,什麼你不用兵器那我也不用,他信奉的本就是全力以赴,有條件的話開個泥頭車偷襲也算,畢竟,勝利才是最大的道理。
首先他的身體就是最強最悍的武器,其次,他手中的關刀雖說銳不可當,但前提也得打得到人才行,他的兵器造詣遠沒有拳腳功夫深厚,虐菜還行,用這麼長的家夥跟高手單挑,可能不但不起作用,反而會拖後腿。
於是,這廝乾脆就舍棄不用,就用自己千錘百煉的肉身,用他兩輩子苦心磨練的格鬥技來對抗阿薩辛。
既然要戰,那便沒有磨嘰的道理,牛大春雙拳一碰,身子左右一晃,便已然一個滑步俯衝到了阿薩辛正下方,趁著前衝之勢未儘,腳掌蹬地便是一個升龍拳砸了上去。
此時的牛大春,才看清對方那紅色兜帽下遮擋的雙眼,那是一雙令人過目難忘的眸子,一如星河般璀璨,耀目至極。
麵對牛大春自下而上的一拳,阿薩辛眼中如深淵般平靜,看不到一絲波動,與牛大春眼中的強烈戰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的阿薩辛,給牛大春一種很是奇特的感覺,仿佛一個安靜的獵手在等待獵物的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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