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思年少撐起謝家,又把謝家提到如今的高位,謝老太爺隻恨不得每日燒高香保佑,如今有人想動他們謝家的頂梁柱,自然留不得。”
“更何況還是自家的蛀蟲,更不可留。”
馬車停在空曠漆黑的巷中,寒光凜凜,血腥殺氣漸重,哀嚎聲和刀劍相擊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湧來。
馬車內的兩人依舊鎮靜自若,準確來說,依舊鎮靜的是蕭珩,聽著外麵的聲響,蘇月見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但看著他沉靜的眼眸,也跟著安心了下來。
不論何時何況,隻要在他身邊,心裡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她很安全。
“不是說人丁不興旺,謝老太爺就這麼把人殺了,豈不是又少了根苗?”
蕭珩輕笑,“聰明的不興旺罷了,謝家三房的苗可多著呢,不過都年紀還小,不成氣候。”
“再者,望族不可參與皇室之爭,崔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殺雞儆猴,死一個謝庭威,活整個謝家。”
外麵打鬥聲漸小,蘇月見點了點頭,正想再問些什麼,腰間一緊,僅一瞬間整個人就轉換了個方向,猛然一驚,抱緊了眼前人。
夜風吹起錦簾,耳邊傳來一陣嘯聲,尖銳的聲響直擊心間,心差點停了一瞬,蘇月見微微側眸,蕭珩指間赫然多了一枚紅葉銀鏢。
玄雨驚了一瞬,飛快的鎖定那名甩暗器的刺客,剛要邁步,眼前閃過一道銀光,紅葉銀鏢整個沒入刺客的眉心,瞬間沒了聲息。
轉頭看向身後的馬車,暗暗點頭,不愧是王爺,好準頭!
蕭珩輕撫著懷中人的背,聲音低沉溫柔,“嘍囉而已,不用怕。”
剛才那枚飛鏢和他們相差不過毫厘,蘇月見怔怔的點了點頭。
蕭珩見她呆呆的樣子,輕輕理好她鬢邊的碎發,“本王可不是什麼謫仙花架子,在我身邊,誰都傷不了你。”
“什麼謫仙?”
蕭珩看她一臉疑惑,她不知道謝九思是謫仙?
“屬下失職,差點傷了王爺王妃,請王爺責罰。”
玄雨請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蕭珩收回目光,輕抬錦簾,“處理乾淨了?”
“是。”玄雨垂首,“此次除了同之前阻攔您進宮的一夥的人,還有一隊人,衣飾有暗紅色花紋,是衝王妃來的。”
玄雨又道,“剩下的幾個死士都咬毒自儘了,沒能留下活口。”
蕭珩眸色微沉,蘇月見似笑非笑,“倒比我想象中的要沒耐心,櫻兒才剛死,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你已經知道是誰殺了陸將軍?”
望著她眼底的冷芒,蕭珩忍不住疑惑問道。
“隻是猜測,沒有證據,櫻兒是西合人,彩鸞說西合邊境有些幼儒部落,當地人又稱他們為第奴,是最下等低賤的奴隸。”
“祖父和三哥哥審問了她月餘,卻一無所得,不是她不肯招,而是她根本沒辦法招。”
“第奴一旦賣出,便受製於其主,除非一死,否則終身忠命於其主,不得自由。”
蕭珩垂眸,原來如此。
櫻兒本就是一個死棋子,橫豎都無解,不如直接殺之,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來敲山震虎,二來將陸錦如中毒被害一事借機揭露,讓幕後之人無法再掩蓋。
恭王之死本就在意料之外,從她回到太傅府到請進宮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如此短時間內,便能想出這環環相扣的計策,心思玲瓏,可見一斑。
蕭珩眸光閃動,深深的注視著她,滿眼的賞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