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闊袖蟒袍威嚴矜貴,紫金腰帶勾出挺拔軒昂的身姿,黑沉深邃的眸子睥過來,帶著淡淡的冷漠和與生俱來的天威。
“參見皇叔。”
“參見攝政王。”
眾人行禮參拜,蕭珩沒有發話,目光落在蘇月見手臂上發抖的那雙手。
如芒在背的感覺傳來,崔鶯玉悄悄抬眼,對上一雙冷冰冰的墨眸,飛快的鬆開了手,嚇得心都要停了,這和拿刀架她脖子上有什麼區彆啊!
“皇叔怎麼來了?”太子臉上的黑沉隱去了些,語氣十分恭敬。
蕭寧瑤隻盯著蘇月見身後的人看,見她抖成篩子樣,眉心蹙了蹙,就算是膽小也不該這樣失禮,蘇晏舟喜歡這種女子?
“本王不似太子這般清閒。”蕭珩說著走到蘇月見跟前,他走一步崔鶯玉慢慢後退遠離蘇月見躲一步。
她不就是碰了下女主,至於嗎,這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活剝了似的,轉而頭皮一麻,沒準他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掃了眼躲到角落裡的人,蕭珩收回目光,將蘇月見拉到自己身前,側眸看向太子,“毒老怪藏身於翠屏峰多日,太子殿下還有閒情來太傅府追究婚事。”
太子猛然一驚,“毒老怪躲在了翠屏峰?!”
他手下的人探尋多日,彆說毒老怪的影子,就連去哪裡找都不知道,而蕭珩已經查到了毒老怪的所在?!
蕭珩沒有說話,隻看著他,太子立即道,“孤這就派人去搜查捉拿!”
他說罷就要起身往外走,蕭珩看著蘇月見眼下的烏青,眼底閃過不悅,“慢著。”
太子腳步一頓,疑惑回身,“?”
蕭珩帶著蘇月見坐下,緩緩抬手,“你。”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藍衣女子站在角落裡,低垂著頭,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察覺氣氛不對,崔鶯玉抬眼,見眾人都看著她,一顆心懸了起來,又聽蕭珩道。
“摘下麵紗。”
蘇月見一驚,猛地握住了蕭珩的手,蘇晏舟臉色驟變,本以為攝政王是來幫蘇月見的,沒想到是來幫倒忙的。
有了蕭珩發話,蕭寧瑤心中安定,今日她定要看看,是何人讓蘇晏舟念念不忘!
太子也站定,審視的目光看向角落的人,崔鶯玉感覺全身都發麻了,這男主是瘋子吧!
沒看見女主和女主哥哥眼睛都快打成雙閃了嗎!
雖然千般萬般不願,但閻王的命令誰敢違抗,顫抖的指尖摘下麵紗,崔鶯玉低垂著頭,心裡已經罵了千百遍,又不停地祈求著不想死。
“抬起頭來。”
閻王又說話了,蘇月見眸色不解的看著蕭珩,蕭珩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崔鶯玉咬牙,徹底放棄掙紮,從一開始的祈求不想死,變成祈禱死後能投個好胎。
“怎麼是你!?!”
蕭寧瑤神色大驚,太子臉上也閃過驚詫,“你不是死了嗎?!”
崔鶯玉無辜的眨著眼,似是受了驚嚇,“兩位貴人說什麼,小女子聽不懂。”
“你瘋了!”蕭承年怒聲斥罵蘇晏舟,“她是蕭承昌的側妃!怎麼會是你心愛之人!”
蕭寧瑤眸中震驚不解,蘇晏舟看了眼蕭珩,垂下眼睫,麵不改色道,“太子殿下認錯人了,她不是什麼側妃。”
“認錯人?”蕭寧瑤冷笑,“本宮才發現,蘇翰林說起謊來,也是個中高手。”
“世上不乏容貌相似之人,她隻是恰好與崔側妃有幾分相像,兩人沒有任何關係。”
看著兩人審視目光,崔鶯玉隻能順著話道,“小女子不認識什麼側妃,蘇哥哥,我和那個側妃長的很像嗎,你從來沒和我說過呢?”
蘇哥哥?蕭寧瑤臉色黑了黑,見她這無辜的樣子演的挺真,好,好得很。
“那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家中有何人?一一說來!”
眼下逼入死路,崔鶯玉眼珠一轉,飛快的想出回答,“小女子叫獨活。”
“獨活?這是什麼名字?”蕭寧瑤擰眉。
崔鶯玉咬牙,就是都莫挨老娘的意思,老娘獨自活著美麗!
麵上還是一派可憐模樣,“獨活是孤兒,自幼無父無母,一直獨自生活,沒有人給我名字,我就是獨活。”
蕭承年冷著臉,“你一個孤兒,是如何認識晏舟的?”
崔鶯玉咯噔一下,這個沒人說啊,蘇晏舟道,“是在月兒所在的慈幼堂認識的,她是慈幼堂收養的孤兒,我陪父親去感謝堂主時,在那裡認識了她,後來她被人領走,我們就失了聯絡。”
“對!”崔鶯玉立即接話,“我後來被人領養去了豫州,可惜養父母早亡,我就一個人討生活,過的很是艱難,好在上天可憐,讓我又遇見了他。”
蕭寧瑤和蕭承年冷著臉,依舊不相信兩人的話,崔鶯玉一咬牙,豁出去了!
“兩位不信,獨活日子過的很苦,我不識字,又不會手藝,這些年隻能靠碼頭搬扛過生活。”
說著還把兩個手攤出來給兩個人看,五指間確有厚厚的繭,這手指的確不是養尊處優的小姐的,崔鶯玉身為崔家嫡女,十指不沾陽春水,蕭寧瑤見過她,是個白嫩柔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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