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萊,你是不是有多動症?”
頭頂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再動,我不介意把你綁起來。”
蘇萊這才消停,閉上眼睛乖乖待著。
見對方終於不動了,蒲易蹭了蹭她的脖頸,在她肩頭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靠著。
直到平穩的呼吸聲從頭頂傳來,清淺的海鹽氣息像咖啡的醇香般在整間屋子蔓延開。
蘇萊緩緩睜開眼睛,煙紫色的眼底清明一片,她靜靜注視著麵前這張宛如神明雕刻般的俊臉,他雙眼微闔,鴉羽般的睫毛在臉上落下深淺不一的痕跡。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那些虛無縹緲的夢境裡看見的那些畫麵。她和蒲易的見麵與相處,以及當年她為什麼會突然進入關押實驗體一號的禁閉室。
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和蒲易有關係,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僅僅隻是因為嫉恨研究所的人所以要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嗎?
他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蘇萊盯著他的臉,眼底緩緩被冰霜覆蓋。藏在身後的手緩緩收緊,最終還是鬆開,重新閉上了眼睛。
然而,在她閉眼的半刻後,原本熟睡的人重新睜開眼睛,眼底清朗透亮,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懷中人烏黑的長發上,久久未回神。那雙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蒼藍,然而很快又被墨黑色所覆蓋。
——
蘇萊是被鳥叫聲吵醒的,她揉揉眉心睜開眼睛。強光刺激得眼膜有些生疼,她閉上再睜開,視線中的畫麵才漸漸變得明朗起來。
“你醒了。”
熟悉溫潤的嗓音在耳旁炸開,迷蒙的思緒瞬間被扯回,她整個人一個激靈,嗖地從床上坐起身。身體的力量已經恢複,隻是異能仍然空空如也。
她循聲望去,當看清坐在窗下的那道身影時,頓時僵在了原地。
穿著白衣黑褲的身影坐在天藍色的單人沙發上,窗外的陽光靈巧地爬上棲息在他的肩頭,耀眼的銀發搪入金色的日光,覆上一層溫柔的金色。鴉羽色的睫毛微斂,在無瑕的臉上落下深淺不一的影子。大小不一的光屏環繞在他四周,宛如一圈圈光環。
頎長的身形與記憶中某道身影重疊在一起,外頭的日光一時之間晃了眼,她怔在原地沒動。
直到正在伏案辦公的人影聽見床上傳來的動靜抬頭望來時,她才從過去的回憶中抽身出來。
四目相對,當看見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時,蘇萊下意識垂眸,移開了目光。
隻見蒲易已經抬手撤去了環繞在四周的透明麵板,起身按下桌旁的某個按鈕,“既然醒了,那就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緊接著房間的大門被打開,端著精美菜肴的侍女魚貫而入,食物溫暖的菜香填滿整間屋子。
蒲易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桌上的飯菜,蘇萊摸了摸一天沒進食的肚子,決定還是不要嘴硬,乖乖坐到了桌旁。
侍女放完餐具便低頭離開了房間,看上去對自家主人房間裡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甚至還是個女人絲毫不感到意外。
“這些都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蒲易道。
“以前喜歡的東西並不代表現在也喜歡。”蘇萊毫不客氣地補了一句。
蒲易輕笑一聲,似乎並沒有因蘇萊的暗諷而生氣,依舊動作優雅地揮動著刀叉。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還喜不喜歡,比如現在,”他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看來你還是很喜歡這些以前就一直喜歡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