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像卡在喉嚨裡,模糊的字音更是被大風吹亂,腳邊簇擁的綠意阻擋了她的腳步,前方的人影似乎聽見聲音,動作緩慢地回頭朝她望來。
蒼藍色的眼眸宛如上方的晴空般遼闊而深邃,清雋的眉眼比記憶中更為深刻,那雙月牙似的眉眼彎彎,眉骨微抬,還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與意氣風發。
“黎光……”
沙啞的嗓音似乎驚動了空氣中相連的絲線,緊接著,她錯愕地發現麵前的挺拔青年胸前的白色襯衣上,鮮血像融化的冬雪般朝外不斷擴散,最後越來越大,幾乎將他雪白的襯衣染成同一個顏色。
緊接著,從披風開始的地方開始化作飛舞的藍色光點,碎片被風一吹就四散天涯,了無痕跡。
“彆走!黎光,你彆走!”
明明是夢,但花草莖乾上細小的短刺卻硬生生割傷了她的小腿,她顧不上明明是夢,為什麼卻這麼真實,也顧不上血跡斑斑的腳踝,隻想拚命朝前奔去,抓住心心念念,卻即將化作碎片消失殆儘的人。
耳旁風聲嗚咽,夾雜著淡淡的鹹味。
“阿萊,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要忘記自己的初心。”
“而我……我將永遠和你在一起……”
聲音連帶著身影一同化作光點在她眼前碎裂開來,手掌拚命往前伸,卻也隻碰到藍色的碎片,波瀾從指尖的地方蕩開,劃出優美的旋律,最後爆破開來。
“黎光——”
混沌的意識像波瀾般徐徐蕩開,最後像是碰到無形的屏障猛地反彈回來,意識漸漸回籠,蘇萊猛地睜眼,熾白的燈光重新躍入眼底。
——
尤安醒了。
蘇萊推門進屋時,屋內傳出低沉溫和的悶笑,倚坐在床頭的青年金色頭發微揚,露出其下蒼白的臉,一手握拳抵住唇角,眉眼彎彎,視野間躍進熟悉的身影時抬頭望去,笑吟吟道
“蘇萊,你來了。”
屋內陪著尤安說話,反倒被對方哄得笑不攏嘴的護士見蘇萊進來,急忙收起情緒關門離開。
房門在身後關上,尤安修長的指尖搭在書籍上,半支著下頜笑眯眯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病號恢複得怎麼樣,不行嗎?”
蘇萊一麵從袋子裡掏出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扔給他,一麵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尤安連忙伸手接過,故作誇張道“我可是病號哦,你扔這麼重,就不怕砸到我受傷的腿嗎?”
“當然不……”
話音未落,想起什麼,蘇萊頓時又掐斷了剩下的幾個字音,她微抿了唇,望著尤安輕鬆的笑顏,忍不住道“你的腿……”
尤安臉上笑意不變,“還是老樣子啊,兩條腿,兩條胳膊,什麼事都沒有……”然而說著,她臉上的笑意微斂,換了一種玩笑的語氣道“隻是這次多了個輪椅而已。”
“正好走路我也走累了,可以換個舒服點的方式代步,何樂而不為呢?”
他眼底流瀉出一抹自嘲,不過很快又重新收拾了自己的情緒,依舊是那副笑眯眯沒心沒肺的樣子。
盯著尤安的臉看了幾秒,蘇萊半晌沒說話,良久才低聲道“尤安,在我麵前,你不用假裝堅強……”
她話鋒一轉,語氣隱忍,“真的......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尤安俊秀的臉龐陷入光影明滅的陰影中,陰霾緩緩籠罩了他整張臉,他嗓音悶悶的,垂著腦袋,“嗯……醫生說爆炸的碎片裡藏有毒素,已經侵入身體裡了,不過萬幸的是,並沒有抵達心臟呢,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望著尤安故作堅強的臉,蘇萊的心幾乎要揪在一起,她張口“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因為要來接她,他也不會受傷。
不過尤安並沒有給她說這句話的機會,隻見他笑容溫和地望著她,甚至明明自己才是受害的那一方,卻反過來安慰她,“沒關係的,現在沒有辦法,不代表以後沒有辦法。人的一輩子那麼長,隻要不放棄就總會找到解決辦法的,你說對嗎,蘇萊?”
蘇萊隻好在她炯炯有神的注視下點點頭。
“彆總說我了,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尤安問。
蘇萊搖頭,“我沒事,一切都很好,你也要趕緊好起來。”
尤安莞爾,“我會的。”
“我聽說爆炸事故的始作俑者據說是帝國邊陲的一個礦星,名字叫卡索星的礦區上的一名工人,因為長期受到當地士兵的壓迫所以謀劃了這場襲擊。”
蘇萊坐在沙發上,一麵漫不經心地削著水果,一麵和他說起前幾日洛珈給她說的事情。
尤安半倚靠著床頭,聞言微眯了眼,“卡索星雖然屬於帝國,但各大家族都或多或少的獲得了一些礦區開采資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其中海爾家族所占的比例最大,當地也有不少士兵是他們的眼線。”
“不排除帝國軍隊疏於嚴行管教,其中定然也逃脫不了海爾家族在背後的推波助瀾,他們還真是賊心不死。”尤安聲音冷冽,頗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皇族的人,既然他們都敢對你下手了,那下一步會不會……”蘇萊忍不住猜測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
尤安展開手中的全息屏幕,臉色凝重道“近些年來,父皇的身體也越發虛弱,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國事操勞,但我懷疑其中有一部分原因與奧莉菲亞夫人有關。”提起這件事,尤安麵色顯得十分凝重。
“奧莉菲亞夫人?”蘇萊微微愕然。
尤安看向她,“你見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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