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嚴留意到馬大爺那一桌上已經接近尾聲,之前說好了送一份菜給他,所以他趁著間隙決定動手製作一盤豬肝腰花合炒菜。他預先將豬肝切成薄片,豬腎除去中心雜質部分並切成長條花刀。完成了調味和去除腥味處理後,便可以直接開火了。這道菜肴要求非常嚴格的火候掌控,從始至終不過十餘秒的時間,如果過熟則會影響口感。方嚴加大爐火,在熱鍋中加入了調和油,待油燒至適宜溫度時,生薑大蒜以及豬肝腰花被一同倒進了鍋中,“刺啦”
一聲,整個空間瞬間充滿了誘人的氣息。隻見方嚴手起鏟動,迅速熟練地翻拌著這些原料。
僅用三十秒左右,配料與食材就已被炒散開來,每一份食材都披上了一層滾燙的油衣,表麵光鮮且引人垂涎。隨後,方嚴迅速而不停歇地加入紅泡椒、大蔥段和野山椒,伴隨著幾番激烈的翻動,整口鍋便如同火焰之海般沸騰起來。
鍋溫很快攀升到了極限,方嚴見豬肝和豬腰已經開始變化色澤,立即拿起早已備好的碗汁連同一些綠色時蔬傾入其中。“蓬”
的一聲,一道火焰瞬時升起,緊隨其後,方嚴動作乾淨利落地上鍋離灶,這道散發著撲鼻香氣的肝腰合炒就這般大功告成了。
對於圍觀看熱鬨的人來說,仿佛一切發生得太快,轉眼間菜就已經炒好,從開始到結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路人在街角觀看了這精彩的一幕,都差點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這樣的炒技無疑是炫目的,既有火苗助威,又兼有撲麵而來的香氣回響於鼻尖之間,而方嚴的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更是給這場廚藝展示添了幾分美感。
此刻,方嚴提著這盤佳肴徑直來到馬大爺的麵前:“馬大爺,您來嘗嘗。”
“好啊!好啊!”
馬大爺高興地點點頭,同時用筷子輕輕敲擊了下已經被清掃一空的回鍋肉盤,“剛吃完那個真是意猶未儘啊…”
“你這回鍋肉,在整個燕京城,可說是排首位也不為過!”
聽聞此言,方嚴急忙謙遜回應道:
“大爺,您老這是抬愛我了!”
“其實燕京城裡藏龍臥虎,高手多的是,不敢稱第一啊。”
他隨即補充道:“而且我這回鍋肉的做法其實還可以更為複雜的,例如采用醪糟乾蒸等方法,那樣的味道肯定更加美妙。”
言下之意,眼前這隻是日常簡炒,並非他全部的絕活。他認為在這片土地上必定還有不少廚界宗師級的人物未曾相識。
對方嚴的觀點,馬大爺毫不介意,反而大笑道:“那是我這個老東西見識有限罷了,哈哈……”
不過說到家庭常見的做法,馬大爺還是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這種家常烹飪的方式確實無可挑剔,若換做彆處的大酒店來做,少說得七八塊錢一盤。”
“要是找些知名的廚師來親手炒製,怕不是得二十以上呢!”
方寧此時也湊上前好奇地問道:“馬大爺,你覺得我家哥做的這個回鍋肉應該值多少錢?”
“那當然二十以上了!”
馬大爺語氣堅定地說完,引來一旁年輕顧客的疑問:
“馬大爺,按您這麼說,我們現在來這裡吃豈不是很劃算?”
年輕小夥子對馬大爺的評價似乎有些疑慮。麵對質疑,馬大爺立刻嚴肅地表示:“年輕人,不要懷疑我的話。”
“如果方便的話,你可以陪同我前往附近的豐澤園餐廳再比較一次。”
說這話時,他的態度十分認真。
年輕小夥聽聞此言趕緊擺擺手笑著答道:“哈哈,不敢不敢,萬一真的沒有這裡的美味,那我們豈不是給人家的生意帶來麻煩。”
看到這個場景,方嚴連忙打了個圓場:“行了吧,馬大爺,您還是先把這熱氣騰騰的菜肴品嘗一番吧。”
“肝腰合炒最忌諱涼,冷了就沒有那個味道了。”
馬大爺聞言再次點了點頭,隨後仔細觀察起盤中的色彩搭配來,並給出評價:“我平常見過的肝腰合炒不少,但看這成色絕對屬於極品。”
“這道菜肴色澤恰到好處,不僅保持了食材的脆嫩口感,而且完美避免了任何可能影響口感的血腥問題。”
從馬大爺的評價可以看出,他絕對是個行家。
如今仍有不少人處在僅僅滿足於填飽肚子的階段,儘管他自己並非烹飪專業人士,但對方嚴卻能道出餐飲業內的專業見解。麵對這位名叫馬大爺的老食客,方嚴露出笑容,稱他為行家。
馬大爺聽罷方嚴的話語,仿佛找到了知音,侃侃而談:“很多人以為豬肝切得越薄就愈顯嫩滑,其實是不對的。”
他解釋道,“肝臟比腰更容易煮熟,要讓兩樣食材在同時間內達到一致的烹飪程度,就不能將其切割得太薄。”
馬大爺補充,“因此,這對廚師的技巧是個極大的考驗。”
接著,他指著桌上的菜肴評價道:“而這一碟,則無疑是成功的典範。”
隨後,馬大爺拿起筷子挑起了一片肉片放入口中。那是一瞬間被鍋裡熱度激發出的獨特香氣,人們稱其為鍋氣。豬肝與腰花交織著醬汁,在舌尖展現出的是那份恰到好處的質感:既有韌性又有嫩滑,並未過熟亦不失風味。這爐火的掌控能力堪稱為典範級彆的技藝。調味雖輕巧卻不失香辣之味,驅散了冬天裡的寒冷。味道清新,完全不帶有一點內臟固有的腥味。“嗯!真好吃,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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