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吳能的話便得到了應驗,眾師兄弟剛藏起來不久,便有個身著華貴、略顯佝僂的人,攜著浪蹄子繡娘,鑽入了樹林,此人癖好特殊,嫌棄秀樓帳小,尋著天地為被的刺激,殊不知,十幾雙眼睛正盯著這一切。
鶯鶯燕燕、卿卿我我之中,一眾師兄弟看的血脈噴張、呼吸急促,吳能卻無心觀賞,聞著山林的氣息,忽然沒頭沒腦的自語了一句。
“來了。”
過不了一陣,天空上傳來了轟隆隆的雷聲,緊接著烏雲遮月,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的夜盲,讓偷歡之人猛地打了個寒顫,雷聲更是讓其心中一驚,雨點子落下,瞬間澆熄了天地同寢的念想,扯著褲腰帶,一路小跑了回去。
吳能仰頭向天,雙目緊閉,指節不斷跳動,默默掐算著什麼,雨越下越大,不一陣便串成了珠簾。
“子時已到,跟我走。”
吳能猛地睜開眼睛,摸黑來到了水道江邊,一頭紮進了水裡,眾多偽裝的夥計,跟隨著毫不猶豫的也跳了下去。
子時夜黑,又是烏雲蔽月,江裡黑漆漆的一片,一點光亮沒有,就是常年打漁的老漁夫,也不敢在這種時候下水。
吳能不僅跳了下去,還潛入了數十米深,方才對著腰間的灰布袋子一招手,如雜耍一般,竄出了個發著熒光的玉符,飄浮在頭頂上方,彆人照明都是越亮越好。
此玉符卻是熒光內斂,光線柔和,隻照亮了一丈方圓,即便透過江麵下看,也看不出一點光亮。
有了玉符引路,一眾師兄弟陸續遊了過來,麵對數十米的水壓,暗流湧動,人人閉氣功夫了得,不見絲毫慌亂。
十裡花場的河道,乃是人工改造開挖而來,河底鋪設著大量青石,水中淤泥極少,河水清澈,依靠這一點點照亮,已能隱約看清河底。
吳能點齊了人數之後,比劃出了個跟我來的手勢,而後一馬當先引路,順著河底一路潛遊,直到越過了山峰黑影之後,突然打了個手勢,眾人儘皆停了下來。
一眾人在水下憋氣,已經過了一刻鐘時間,常人比起三五分鐘已是極限,眾人依然沒表現出窒息感,就好像修煉了傳聞中的龜息功一般。
吳能在水下東摸摸、西碰碰,時不時的還掐指算算,直到踏足了塊凹進河底的大石頭,方才停了下來,手上掐起了古怪的手印,胸前浮現出個光燦燦的虛幻圓盤。
此圓盤,通體由光亮組成,水衝不跑,凝而不散,樣子像極了航海用的羅盤,上麵的指針不停左右搖擺,最終指向了一個方向。
吳能心中一喜,做了個跟上的手勢,按照羅盤指引的方向,再度潛遊了過去。
指針上的方向,每遊上一段距離,便會變化一次,眾人小心謹慎的跟在吳能身後,連落腳位置都不敢有絲毫差池,一直潛遊的很久,差不多有七八裡的距離,隱約能看到三座擎天般高的山峰,正是大周山三座主峰···
隨著暴雨傾盆落下,河道水位飛漲,原本相對平靜的河麵,已是驚濤駭浪,拍打的河堤咚咚作響,飛濺起的浪花,不斷衝刷著沿河的建築,如此凶猛的水勢,必是一場百年難遇一次洪災。
大周山下,河岸旁,有一排琉璃瓦房,無路可通,半隱於世,隻有數艘小船靠在邊上供人往來,此時已被滔天的浪花拍打的隻剩龍骨木板,就連院牆也被推到了一麵,河水猛灌了進去。
此處名為天璿觀,常年住著一群半隱的道士,自古以來,道教還肩負著分水觀星的職責,這裡也是鄴江城的水文觀測點,可笑的是,如此暴雨傾盆,水位猛漲,不僅未能預警在前,還被衝毀成了這般模樣。
一眾道士,全部退到各個殿中避雨,麵對如此天災,即便是提前觀測到了,又豈是個人可以抵禦,麵對一浪高過一浪襲來,隻能堆些沙袋之類的,保證大殿不要被衝毀而已。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
吳能順著巨浪推湧,腳踏分金禦水的寶劍,踏浪穿流而來,寶劍金光一閃,瞬間三顆人頭落地,誰也未曾想到下著這麼大的暴雨,還會有人偷襲,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血濺當場,就連慘叫聲都未呼出。
師兄弟們三人結陣,禦劍飛入,踏浪而行,殺入側殿之中,喊殺聲接連響起,眾多道士毫無防備之下,不過是頃刻之間,便被絞殺殆儘。
唯有北麵的天王側殿,一道身披赤紅戰甲的人影,撞破窗戶魚躍飛出,在空中轉折之後,飛向了屋頂。
“血浮屠。”
吳能爆喝一聲,眼中寒光一閃,眉心引出一道虛無神識,鎖定在披甲人影身上,而後,對著灰布袋子一招手,掌心浮現出個金色迷你小劍,掐訣施法之間,金劍迎風而展,化為三尺飛劍直射出去。
血浮屠剛飛到屋頂上,背後便傳來了異樣的感覺,轉身招架已然不及,若是閃避,必然陷入重圍,當機立斷大喝一聲,身上戰甲紅光大閃,在身外形成了一道赤紅護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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