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夏天,夏天,也隻有三個月而已。到了秋天,我可又要回雲水窩了。我一想到,自己和南風遙才見過一麵,心裡便泄了氣。
我的丫頭蓮生好像有了點兒心事,本來她就愛傻傻地笑著,如今隻覺得整個人更傻了。她一向是有點兒貪嘴的,人也長得偏圓。可是我發現她藏了一枚錢幣。我倒也不是覺得她貪財,畢竟要是私藏,也不可能隻藏這麼一枚。
那丫頭一見被我發現了,臉就泛紅了。憑我二十六歲小姐姐的經驗,我還能看不出來麼?蓮生長年在深府中,最近見過的外男裡,最有嫌疑的,便是那長勇了。我也不揭穿她。蓮生還在試圖遮掩,說道:“怎麼會還有一枚錢呢?我當真不知。”
聽說最近沛國公府夫人五十歲生辰,將要舉辦一場隆重的宴會,到時候將有不少王公貴族參加。
月府的小姐們聽說後,都蠢蠢欲動了。我也不例外。月府素與沛國公府交好,自然是要去的。對於未出閣的女孩們來說,這樣的聚會,也是難得的機會,既長見識,也可以接觸到不少皇親貴族子弟。
我是想著,南風遙自然是要去的。蓮生聽說後,卻小心翼翼地問我,常將軍會不會去。
我說:“難說,常將軍是大忙人,未必像我們成天無事。”
小丫頭一臉失望的神色,根本掩飾不住。果然如此,我便笑道:“不去也好,常將軍身邊的那個二愣子,可能又要給你塞錢了,到時候吃胖了,看誰還要你?”
蓮生死不承認,卻笑得麵色緋紅。離沛國公夫人的生辰還有一個月,聽說府裡其他小姐都在做準備了。
有人開始裁製精美華服,有人開始節食,還有人從外麵買回據說有美顏奇效的各種好東西,古代女子的卷,和現代人也差不多,主要在於臉蛋和身材。
我沒什麼好卷的,月夫人的意思,到時候我可以戴上次那張人皮麵具。可我一想到,就覺得瘮人得厲害。那人皮麵具戴在我的臉上時,我總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所以這一次,我沒有聽月夫人的話,而是像平常一樣,蒙著麵紗即可。
四月二十三,是沛國公夫人的生辰,我們是參加的晚宴。沛國公府,自然是豪華氣派,張燈結彩如新年,熱鬨異常。來者皆是貴客,國公府門前車馬絡繹不絕,下了馬車的人們,彼此客氣寒暄著。府內外仆人忙而不亂,客人多而有序,籠罩著夜色與燈火,伴隨著笙歌陣陣,讓人樂不知蜀。
我帶著蓮生,在人群中尋找南風遙的身影。果然,他來了,那麼風度翩翩,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貴眷們也紛紛談論起來,南風遙在京中女子們心中的地位,那是沒得話說。南風遙的妹妹南亭雨也來了,瘦瘦怯怯的,弱不禁風,美得像月光中的梨花一般。
南風遙小心地跟在南亭雨身邊,眼神暖得像陽光。就是這樣的眼神,能將所有少女的心都融化了。男女客分桌而坐,南亭雨被安排過來了,南風遙的眼神緊跟著他。
南亭雨一過來,眾女眷就圍了上去,紛紛熱情地向她打招呼。我簡直插不進去。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些亂了。我聽見了月溪玉的聲音,原來她和趙世子的妹子趙雲兒吵了起來。那趙世子本就為人囂張,其妹也頗有兄長之風。月溪玉生性也是張揚的,兩人碰麵,不知怎的就互相看不順眼了。
蓮生湊在我耳邊說:“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說:“這畢竟是在外麵,實在是丟臉得很。”
趙雲兒不依不饒,非說月溪玉撞到了她。月溪玉毫不客氣,說:“是你自己為了看南風遙衝過來的,自己不長眼,怪我咯!”
趙雲兒說:“明明是你為了看南風遙,衝撞了我,旁人皆可以作證。”
她一說完,周圍的人都噤了聲,但很快又成了一團亂麻。
此時夫人們還在前廳和沛國公夫人敘談,趙雲兒扯住了月溪玉的頭發,卻扯落了一把,她說道:“原來是假的,頭發皮膚,受之父母,你竟然如此,當真是大不孝!”
月溪玉也不示弱,一掌拍過去,趙雲兒臉上的粉抖落了不少,臉上出現了色差。我連忙說道:“今日是沛國公夫人的好日子,縱是有事,也不能去了沛國公的麵子啊!”
那趙雲兒望向我,不滿道:“你又是誰,臉上蒙著塊紗布,一定醜死了,憑什麼來說我!”
我說道:“我醜不醜,與小姐無關,但如果沛國公夫人今日過得不爽,必然大家都不會高興。”
那女子怔了怔,沒有開口了。眾人也就不再吃瓜,散的散,走的走。
突然,我隻覺臉上的紗巾被人從後麵扯了一下。我還未來得及看清對方是誰,眾人有的驚叫,有人的卻幸災樂禍地笑。
蓮生連忙將麵紗拾起,替我蒙上。但不少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我知道,今天的宴會之後,我將會成為他們的談資。
飯後,我帶著蓮生,在後花園裡轉著。
誰知又遇上了那趙雲兒,趙雲兒堵住了我的去路,見她如此霸道,我們轉身便走。趙雲兒卻衝上來,一把扯去我的麵紗。真是無聊至極,怎的有這等潑婦?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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