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找薛度雁講和無果,沈聽玨鐵青著臉準備離開,沈煒卻不甘心,離開前走到不遠處的沉香木雕的吉祥如意屏風推倒了。
崔媽媽看得心疼極了,這個屏風是少爺親自畫了圖紙請工匠做出來的,對比薛家其他東西來說不算貴重,勝在心意難得。
薛度雁看著自己喜歡的屏風被推倒了,吉祥如意的畫紙被戳破,露出猙獰的洞口,她眼底蓄起洶湧的怒意,轉頭再看沈煒得意洋洋的笑臉,她又把怒火壓了下去。
“崔媽媽,你也該去坊間走一趟了!”
沈煒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背上汗毛豎起,“你要乾什麼?”
薛度雁衝他笑了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自然是出去敗壞你的名聲,宣揚我這個可憐的繼母是如何在繼子手底下討生活的!”
沈煒攔著崔媽媽不讓她走,尖叫道:”你不許去,本少爺不準你去!”
扯著袖子的手被崔媽媽扯下,沈煒乾脆躺在地上撒起潑來,翻來滾去的嚷嚷著不許去。
沈聽玨的臉色青得發紫,看著倒在地上的那座屏風,再看看兒子鬨得整個不歸樓不得安寧,怒吼一聲:“夠了!”
沈煒被嚇了一跳,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脾氣,頓時縮在地上不敢吭聲。
沈聽玨忍著臀部上的疼痛走到薛度雁跟前,為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求情:“杳杳看在煒哥兒還小的份上,饒過他這一次,等回去之後我定狠狠責罰。”
薛度雁紅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我偏不!”
憑什麼他們求饒就能得到原諒?
她前世被那樣對待,折辱,誣陷,她求饒過多少次,可沈聽玨他們幾時放過她了?
如今她不過是討回一點利息而已,他們怎麼就受不住了呢?
薛度雁彎下腰,捏住沈煒的下巴,語氣冰冷,帶著森森的寒意:”你記住,我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你對我做過什麼我一件件一樁樁都記在心上,在此後的日子裡,我會一點一點地還到你身上!”
抬頭看見沈聽玨,他眼裡寫著不可思議,就好像看見了從地獄裡爬出來索命的女鬼一般。
“侯爺,你也是!”
沈煒被她眼裡流露出來的狠意嚇住了,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外跑,好像有鬼在背後追他一般。
沈聽玨似乎覺得不歸樓寒氣逼人,沒忍住抖了抖,步履蹣跚地離開了。
垂虹和扁舟上前將屏風扶起來,垂虹看著屏風被戳破這麼大的洞,心疼地說道:“大少爺實在沒有教養,姑娘好歹是他的繼母,卻敢如此放肆!”
薛度雁看了垂虹一眼,垂虹馬上閉了嘴。
有些話姑娘能說,作為女使的她卻是不能說的。
扁舟雖然性子潑辣,可她們幾個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自不必說,她忍不住說道:“姑娘,垂虹也是氣不過”
說到這裡她便不說了。
薛度雁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抱不平,嘴上有時候也沒把門,真要讓人聽見了,趙氏動不了我,難道還動不了你們?”
幾個女使都沉默了,心裡對這個侯府的厭惡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