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柳眉倒豎，就連生氣都是溫溫柔柔的：“這起子無良商家，為了掙錢良心都被狗吃了。滿京城的糧價翻了好幾番，平民百姓叫苦不迭。”
後來若不是官家下令不許哄抬糧價，隻怕價格還有得漲。
馬車到了滋味樓門口，她們下了馬車，要了一家包房，又點幾樣招牌菜。
“周記？”薛度雁剛坐下，就低喃兩聲，問道：“這個周記與戶部尚書有乾係嗎？”
衛巽玉撇撇嘴，飛快地回答：“周記掛靠的是戶部尚書，是周大人的遠親在經營。”
說完她神秘兮兮地湊近薛度雁，小聲說道：“依我看啊，說是什麼遠親，八成就是周大人家的產業。發國難財周大人不好直接出麵，乾脆推了個遠親出來。”
“咳咳！”徐氏將侄女拉了回來，板著臉說道：“你娘要是知道你在外頭這樣嘴碎，非氣得揍你三天三夜。”
衛巽玉想到自己老娘的火爆脾氣，不由得縮了縮脖子，討好地對徐氏笑了笑：“嬸娘，我隻是在你們跟前說說，你可不要告訴我娘啊！”
她可以什麼都不怕，就怕她娘手上的那根燒火棍，打起人可疼了。
在北疆的時候常常因為太調皮，被娘打得嗷嗷叫。
當然也怪她自己皮實，但凡怡郡王妃超過三天沒打她，她準會做妖，非要挨一頓打才老實。
徐氏無奈地點了點她的額頭，見她捂著額頭呼痛，抿唇笑了起來。
薛度雁看著麵前的牛乳微微失神，周記糧鋪和薛氏糧鋪是相鄰的兩家鋪子，結合今天花大娘的指證，有沒有可能是周家知道施粥放藥的是薛家人，所以才會來毀了這件事？
他們知道她在燕京已有了好名聲，自然不會說穿是薛家的人做的好事。原本大家隻知道有人出來做好事，卻不知道做好事的是誰。
要是他們大張旗鼓告知天下，不是讓薛家人占儘了便宜嗎？
最好是等他們的計謀得逞了，癆病的謠言擴散開來，他們在告訴諸人，是薛家處理不當才會導致癆病發生。
到時候，薛家與她還能有什麼好名聲？
隻怕燕京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她們淹死。
“對了，下個月怡郡王府開宴，我回頭讓人給你送一張帖子來，你來找我玩吧？”衛巽玉很喜歡薛度雁，頂著額頭上的紅印子邀請她。
薛度雁回過神來，剛遲疑了片刻，就聽見徐氏溫柔的聲音響起：“你就來吧，這皮猴兒剛回京沒多久，沒什麼玩伴。我難得見她那麼喜歡一個人，你就來怡郡王府玩玩。”
衛巽玉是在北疆長大的，怡郡王妃是將門虎女，和怡郡王成親之後，就一直住在北疆，去年中秋一家人才回到燕京來。
她看不慣燕京貴女的矯揉造作，燕京貴女看不上她的豪放大氣，是以她回京半年了，還沒遇到一個可以真心對待的好友。
唯有薛度雁，她第一眼就喜歡。
她堅決不會承認是因為薛度雁長得好看。
薛度雁放下自己的心事，對上衛巽玉清澈的雙眼，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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