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盛大的豐宴之後,楚楠滿懷真心地感謝了塞莉希委托的這道跳犬晚餐,吃得飽飽的女神官叼著牙簽豎起大拇指接下了他的謝意,兩人就這樣享受得躺在椅背上聽著四麵人聲喧囂,直到之後,廚房遣來的女侍微笑著送上了今晚的賬單。
跳犬的加工費,高級乳酪的材料費,各種香料的支出,還有他們吃到興頭要求的幾杯麥酒……
一頓飯吃掉了2700帝國馬克。
楚楠君麵如死灰地在掃描儀下叮咚了自己的冒險者卡片,看著自己可憐的餘額重新掉回赤貧水平,一股無情的怒火猛烈地燒儘了他今夜好不容易積蓄的歡樂與輕鬆。
他感到激烈的熱意順著血管從心臟迸出,燒過胸腔與脖頸,那張死灰色的衰臉猛然因激怒而灼起,好像有一陣蒸汽從他頭頂噴出,唰啦啦~~~
那些快樂的時光一瞬間飄遠了。
楚楠取回冒險者卡片,低頭,捂臉。
狠狠地瞪向還在捧著肚子消食的塞莉希!
但那些沒有理智可言的怒氣最終還是落到了空處,唉,有什麼辦法呢?畢竟這一餐他自己吃的也很開心,一不小心就放鬆了理智,接著就這樣情不自禁地陷入了久違的放縱……到頭來還是得怪自己……
搓著自己因為酒精發紅發熱的麵皮,楚楠伸手拍拍口袋裡那張仿佛一下子輕薄了許多的冒險者卡片,總覺得自己的心底裡也有些什麼隨著可愛的小錢錢一同飛走了。
搖搖頭,楚楠最終還是放棄了自怨自艾,和塞莉希打了個招呼,他率先踏著夜色走向了夜宿的方向,一如既往的治愈教會,一如既往的免費難民營!
唉,不知道還要繼續在那裡睡多久。
塞莉希扶著吃得飽飽的肚子,眨眨眼,看著楚楠君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夜色和人群間,一時間,她居然也感覺到有那麼點兒愧疚從心底升起,不過迅速便泯滅在這飽食富溢的滿足感中,她揚起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還以為會被狠狠地怒罵一通來著……
楚楠君倒是比她想象得還要冷靜很多呢……
看起來,我似乎真的找到了一個不錯的隊伍啊……
她抬起手臂,捋起神官袍素樸的衣袖,腕上配搭的珠鐲在四周的魔法燈光中晃漾起華美的瑰色,她輕輕拂過那些珠串,閉上眼,聽著四周人聲沸騰,鉑金色發梢如流水潺落。
——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幾乎一夜的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之後,楚楠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在清晨離開難民營的床鋪,小心翼翼地挎上劍,不驚醒任何人的情況下,看著魚肚輕白的天際線,聽著四麵環繞的鼾聲,他默默地踏上了隻屬於自己的征途——
楚楠最終還是悲憤地回到了工地。
叮叮當當,敲響灰城清早的忙碌;叮叮當當,喚醒淺寐的朝陽;叮叮當當,他媽的!塞莉希!從今天開始,我天天都要來這裡吵你睡覺!
楚楠咬牙切齒地揮揚汗水,如機器般舉起仇恨的錘稿,狠狠地砸向麵前需要破碎的石材!
敲擊聲從很陽光恍惚時便響起,這個清晨,不知道東城區有多少人倦怠著被這噪聲喚醒,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被褥狠狠捂住耳朵,在自己的屋子裡痛罵著這一大早就踏入工地的勤勞瘋子。
楚楠隻是仇恨地一次次舉起錘稿,一次次落下,亢奮的臉上乍現出多少疲倦也無法掩蓋的複仇快意吔!
因為他知道,那些被噪聲影響無法安眠的人中,絕對有一個叫做塞莉希的厚臉皮貧乳笨蛋神官!
呼!
高舉澡盆衝下激烈的熱水,全身的皮膚都刺拉拉地燒過輕微的刺激與灼痛,接著便是軟乎乎的酥麻感伴著朝時的清冷空氣流過肌膚四肢,滿積乳酸的肌肉在疲倦中微微抽痛,滾烈的熱水洗去全身的汗水。
楚楠長長地舒了口氣,低下頭,汗水與浴水順著發梢垂下。
早時的浴室空無一人,他是這時間造訪的唯一浴客。
公共浴室的管理員大叔吃驚地看著這年輕人一大早便帶著渾身塵土汗水到來,那雙還沒完全脫離睡意的混眼看著這小夥子笑嘻嘻地刷過冒險者卡片,迫不及待地租了個櫃子,委托了洗衣烘乾,鑽進了更衣所,不多時便聽到水聲從浴室裡傳來。
乖乖,這年輕人。
他這是經曆了什麼啊?
管理員大叔扭過頭,透過大廳的通窗看著外沿甚至還沒聚集起來展開道路早市的商販們,感慨著年輕的活力,如往日般高高翹起二郎腿,攤開今天的灰城早報。
頭條:【激怒!東城區工地的噪音問題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緩解?!】
楚楠啪嗒啪嗒圍著毛巾走出澡堂,舒暢的熱浴擠出身體裡殘積的汗水,冰涼的冷浴收緊了他還不成規模的肌肉群,木著臉在冷池裡堅持了十多分鐘,感到震顫的肌肉慢慢歸附於原日的平靜,楚楠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一整個兒的爽朗、輕快起來。
難怪那些運動員們在比賽訓練之後都要通過冰浴啊液氮機啊之類的恢複肌肉呢,適應之後真的很有恢複的效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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