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濕路,冒險者與女神官首先前往了最近的治愈教會,那些在塞莉希口中被稱作【黎明守望者】的奧法騎士議會下屬戰團成員依舊拱衛著寬敞教會院門的各個入口。
他們穿著著的、雕刻著魔法符文的板甲在雨中蒙蒙亮起幽藍的暗淡光芒,一層薄薄的藍色護盾將這些沉靜嚴厲的戰士從雨水與霧汽中隔絕,那身閃亮昂貴的鎧甲魔力流轉,那些堅如磐石的麵龐久經鍛煉。
這些戰士們冷漠地看著楚楠與塞莉希從雨霧中走近,護盾術的光芒流過那些平靜的眼瞳,他們不會被任何情況動搖,哪怕死神的指尖撥亂自己的睫毛。
“止步。”一位戰士出聲喝止冒險者與女神官。
楚楠記著他的臉,昨天早晨將自己攔下檢查的也是這位騎士,他應該認識自己的臉,更不要說自己已經當著他的麵出入過幾次教會了,但現在他的目光仍不帶一絲波動,隻是冷冷地審視著踏雨而來的兩人。
“身份。”戰士厲聲低喝。
“冒險者楚楠。”
“聖殿所屬,薩利安學派,薩利安的塞莉希。”
楚楠有點驚訝地瞄了眼塞莉希,他還是第一次聽她說出自己的全名——是全名吧?
他突然想起來了,關於姓氏的笨問題他已經在穿越之初就問過了,該說不愧是中世紀的文明水平嗎?雖然因為魔法,社會的生產力啊彆的都已經遠遠超出了楚楠認知中的黑暗時代,但似乎在名字這些死板的地方還隻是堪堪維持著羅馬共和國早期的那種程度。
名字+出生地/職業/外號/父親母親的名字等等等等。
隻有貴族老爺們才能拿著姓氏為吹噓祖輩的光輝。
那我以後該給自己取個什麼全名呢?灰城的楚楠?還是冒險者楚楠?
他媽的,不管怎麼叫都好奇怪喔!
親愛的老爹老娘,你們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取了楚楠這麼個鬼名字啊!
閃亮鎧甲的黎明守望者戰團戰士接過他們的冒險者卡片,掃視,對照過登記名冊上的名錄,點點頭,歸還了冒險者卡片,卻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放他們進去,他邁開步子走向楚楠,守衛亭裡的修女姐姐也走了出來。
她帶著一臉苦笑:“不好意思哦,楚楠先生,塞莉希小姐,請讓我們檢查一下你們的隨身物品。”
楚楠平靜地接受,塞莉希也隻是聳聳肩,接著便被那位戰士和修女姐姐分彆搜了身,確認無誤,那本登記名冊上他們倆的名字後麵終於畫上了準許通過的圓圈。
戰士平靜地複位,修女姐姐微笑著和他們倆打過招呼,接著便放他們進了治愈教會的院子。
楚楠稍稍鬆了口氣,覺得嚴肅的氣氛總算緩解了些許,可一抬眼,卻發現昨天早晨還輕鬆平和的院子裡現在也站滿了閃亮鎧甲的冷酷騎士。
汲水的水池邊;輕顫的花壇邊;還有那寧靜的長椅邊。
這些身負重甲的戰士們沉默地站在雨水與霧汽中,鎧甲為他們撐起一層薄薄的防水膜,那些寒冷的視線一遍又一遍審視著楚楠和塞莉希——他突然有點後悔來這裡了。
遠遠地掃過那座自己居住了兩個多月的難民營,治愈教會的早飯正在派送,最大的一頂帳篷裡隱隱約約能瞧見人影綽綽,今天的早餐是什麼?米粥配麵包?還是偶爾能讓他精神一振的果醬麵包?
楚楠遠遠地看著,閉上眼,心中最後一絲依念也被雨聲填沒。
兩個月來,謝謝你們了。
最後的雜念也被輕輕呼在雨霧中。
塞莉希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楚楠望著難民營的方向eo,一言不發,隻是平靜地等待著冒險者調整好心境,他抬起頭,轉過頭對她笑笑:“走吧?”
恢複的速度倒是比她想象得還要快上許多呢。
點點頭:“走吧。”
他們推門走進治愈教會的本堂,那些繪著曆史故事的花玻璃在雨幕洗刷,那一張張孔武有力光輝萬丈的曆史人物似乎在這一刻也都剝下了高昂傲慢的麵具,隻是靜靜得、哀傷而悲憫著看著這昂貴教堂的內外。
這一幕莫名讓人覺得諷刺。
在門邊擦過鞋子,楚楠注意到塞莉希的袖子稍稍淋濕了一些,伸手指指,女神官隻是輕輕搖搖頭。
治愈教會的禱告從來是很早就開始的,大約在楚楠先生睡回籠覺的時候就已經結束早課了吧?現在聖職者們應該都已經開始了各自的工作。
門亭神龕邊的修女姐姐看見了楚楠,正是她教會了自己治愈,熟悉的笑容躍入眼中,楚楠也微笑著和她揮揮手打過招呼:“我是來探望那個工頭大叔的,請問……”
“工頭嗎?他正在那裡祈禱。”修女姐姐直直主廳成排的長椅,一座熟悉的。熊一般巨大的身軀正蜷在那裡垂著腦袋,看不出是在禱告還是在偷懶打盹。
“謝謝。”楚楠笑笑,輕手輕腳走到那個大叔身邊。
工頭聽到腳步聲,發現了楚楠:“喔,是你們啊,恢複的怎麼樣了?看上去已經活力滿滿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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