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狀的晶體在空氣中滑行,閃爍著繪下交錯明亮的軌跡,幾道瑩白色的激光從‘水滴’中射出,擴散成薄薄的一麵光幕,順滑地掃過那具平躺在病榻上的肉軀,緊接著,一連串的數據便在一旁的水晶麵板上扇了過去。
楚楠安靜的佇立著,他的視線穿過玻璃幕牆,在那些水滴劃過的光之軌跡麵前沉默不語。
這一幕簡直像是那些他曾經在遊戲、動漫中見過的星際科技,那些由現代人幻想的、未來‘可能’能夠實現的、太過遙遠,無法理解,難以加以描述,以至於幾乎與魔法無異的先端科技技術。
“我們剛把這些醫療器材從聖殿本部調過來,聖羅廷根·寇斯發明的立體醫療器械,隻要讓那些魔力結晶對病人的身體進行掃描,我們立刻就能通過這張水晶板讀取病人的身體數據。”一旁的治療官晃晃那隻超大號平板電腦似的水晶板,語氣中帶著學究般居高臨下的炫耀。
“唔。”楚楠點點頭。
——在他提出那個問題之後,那位黎明守望者讓他稍等,待到下一位換班的戰鬥夥伴到來之後,他便徑直帶著楚楠來到了五層,走過格局相近的幾條長廊,他們在一個房間裡見到了這堪稱先進的一幕。
如果硬要讓楚楠用他淺顯的見識與修辭來形容一下的話,他大概會覺得這一幕透著股星際爭霸裡星靈的科技審美,還帶了點刺客信條裡伊述人的風格。
不過想來也是,這個世界的人類自那位神皇帶領解放而來也已經發展了七千多年,相當於他世界裡古埃及沒有斷代的文明發展長度,更不要說這世界的原住民們本身也是從其他世界來的,又加上了這神神秘秘的魔法力量,大約也隻是自己見識太少,所以才無由地生出了這許多莫名其妙的……
‘你很機敏,又太傲慢。’
突然想起了帕拉蒂亞大隊長與他說的話。
“他什麼時候能醒?”楚楠輕聲問。
“不知道。”話題回到病人身上,醫療官的語氣裡收回了老學究的優越,扶扶厚厚的眼鏡,這位專業人士瞪著那一長串在水晶板上不斷刷新的數據,疲倦已經從他的眼袋中溢出:“大腦受損,雖然還在運作,但是機能恢複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就算醒過來,也可能會出現失憶或者癡呆的情況。”
他搖搖頭,扭頭看向楚楠:“你是他的什麼人?兄弟?”
“隻是個備受照顧的小弟罷了。”冒險者搖搖頭,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掛鏈。
那被授予的,戰士的證明。
楚楠突然想到了什麼,望向那張水晶板:“這個機器……東西,可以看出他多少歲嗎?”
“嗯?是要測骨齡嗎?但是成年人的話……就算通過這台聖羅廷根·寇斯也測不準哦。”醫療官這麼說著,還是在水晶板上畫了幾道軌跡,水滴一掃,又是幾十列的數據刷新了出來。
楚楠靜靜地看著。
“……”醫療官飛快地讀著數據,似乎小小地心算了一下,扭過頭:“不滿三十。”
他說,想了想,又點點頭。
“不滿三十。”
他篤定地說。
“謝謝。”楚楠輕聲說。
他的視線重新投向那具躺在病床上的身軀,看著那張已經沒有外傷的臉龐。
今天的克羅格先生,有點胡子拉碴。
——
他最後還是沒有在治愈教會待太久,隻是又回去和森圖拉小姐打了個招呼,便漫無目的地回到了街上,一切的風景和他之前到來時沒有什麼差彆,冒險者也隻好抬頭看看萬裡無雲的天空,清淨明亮的藍色讓他的眼睛稍微有些睜不太開。
大約是太過疲倦了罷,讓他的眼睛有些畏光。
克羅格先生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隻有一張冒險者卡片,上麵奇怪地沒有顯示這男人的等級,隻是顯明了他簡單又鮮明的身份。
劍術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