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當眾指著鼻子斥責,宋酣嘴上也不敢還口,隻能暗地裡罵回去。
“那個人哪來的?什麼身份?為什麼去那臭丫頭班上了?”
麵對邢副院長的三連追問,宋酣趕忙解釋道:“他入學測試分數極差,又不願意出擇班費,是邢副院長您親自把他扔到地支班的。”
“你反倒怪起我來了?”
“學生不敢學生不敢。”
“我不管他是誰,不管什麼身份,在鑒靈院!我不允許,也不可能有壞我好事的人存在!你想辦法,找幾個霸體院的人,好好教訓下這個臭小子。我還不信了,在鑒靈院,居然還有人敢拆我的台。”
被氣糊塗了的邢副院長,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另一件正事,環顧了下四周,將宋酣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流花街的治安費,你派幾個人,待會跟著莫道可,收上來之後跟他五五分賬。記住,態度隻管強硬些。那條街上的人,向來吃硬不吃軟。”
在異荒,有眾多像臨安這樣的邊遠小城,他們不依附於大洲大國,也不在大家族大宗門的勢力範圍之內。
臨安沒有自己的官府,更沒有駐城的防軍,在這裡,修行院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想考取功名的,得來鑒靈院的書院求學。
想學武練體的,得來霸體院進修。
想修靈證道的,方圓幾百裡,更是僅此一家。
由鑒靈院、霸體院、修靈院組成的修行院,在臨安城自然而然成了“皇權”一般的存在。治安歸它管,大案歸他管,稅收也歸它管。
總之一句話,修行院總院長打一個噴嚏,臨安城所有的人都要抖三抖。
正是因為修行院在臨安城獨有地位,邢真才有機會狐假虎威到處收刮錢財。
臨安城北,塵囂四起。十幾名身著練武服的男子,策馬從鬨市橫穿而過,直奔流花街而去。
一行人氣勢駭人,疾馳而過,在流花街當頭的一家武館將馬勒停,為首一人當街大喝道。
“謝館主,你好歹也是霸體院出來的,為何這麼不懂規矩?”
被叫做謝館主的那人,陰著眼睛,掃了一圈,抱拳回應道。
“此話怎講?流花街近百商戶,數千住戶請我威遠武館鎮守此街,負責擒拿宵小及無端鬨事者。我拿錢辦事,該上繳修行院的錢,我一分沒少,壞的是哪門子規矩?”
先前當街大喝的那人叫樊刺,跟眼前這位武館館主本是霸體院的師兄弟,在校期間二人就頗有矛盾。隻是後來修行期滿,謝運林離院,開了這家小武館。樊刺則留任,成為了霸體院的一名助教。
“謝師兄,彆怪我這個做師弟的不講情麵,流花街所有商戶,我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通知到位,整條街的治安維穩,由我霸體院同修靈院全麵接管。你……”
樊刺頓了頓,冷笑一聲,接著開口,“你說你還賴在這裡,是不是不懂規矩?”
“好一個全麵接管,好一個不懂規矩,按你這麼說,整個天下,都是你修行院的,隻要一句話,所有人都得給你們磕頭交錢?”
謝運林之所以離開霸體院,開這間武館,就是因為看不慣修行院的作風做派。他想讓臨安城所有人都能學上武功本領,尤其是那些家境貧寒的孩子。
威遠武館收徒隻收貧窮之人,學武之餘,他們幫著做些雜事役事,賣賣體力,就當作是抵學費了。
學成之後,有能力的,謝運林便送他們去各大家族當護衛,實力稍差一些的,自己就留著,維護這條街的秩序。哪家商鋪有人鬨事,哪戶人家遭了賊,他們第一時間都會趕到。
作為回報,他們要的也不多,一個月,每家每戶給幾串帛比就可以了。
謝運林在臨安城開武館,招的都是些沒錢的窮鬼,霸體院負責招生的夫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忍了。如今威遠武館儘然把手伸到了治安費這塊肥肉上來,這是修行院絕對不能容忍的。
修行院的規矩,臨安城裡所有核心區域的祖宅店鋪,人多就按人頭收費,地廣就按麵積收費。
對比之下,威遠武館的人不僅做事麻利,人還熱心,關鍵是收的錢幾乎隻有修行院的二十分之一。這樣一來,流花街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上繳治安費給修行院。
流花街的治安費,是邢真花了巨大的代價,從霸體院石教頭手上買回來的,如今他們說不交就不交了,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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