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怕他,害怕他露出那種嘲諷冷漠的笑,害怕他眼底對自己的無情。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童永極不是自己的父親,她隻能用幼時為數不多的甜蜜時光搪塞此刻的悲痛,告訴自己,會好的,他可能是心情不好,他隻是重男輕女。
從始至終她都沒想過自己不是他的孩子。
再後來她死心,幼時的甜也壓不住當時的痛苦,再加上成長,她內心日漸豐富對這些事越發在意。
可她越在意就越得不到,她試圖用自殘變壞獲得家裡人的認可,可是沒人在意,那時童永極已經不經常著家了,而應春梅更不會管她。
甚至他們都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
後來她看到了一本書,講述了旅行和遠方,陌生人的不期而遇和善意。
她心中生出向往,或許自己不該總把自己局限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或許遠方有自己的答案,或許自己也會遇到陌生的溫柔。
一個原生家庭悲哀的小孩選擇得到陌生人的善意,這本身也是錯的,可是這是那時她心中的執念,是她無能為力之時唯一的念想。
後來,她遇到了夏灼眠,也是那時她才發現,還說什麼遇到陌生人的善意,她依舊是刺蝟,渾身都是刺,麵對陌生人恨不得把雙方都紮的遍體鱗傷,不敞開心胸又怎麼可能獲得善意呢!
好在,他是專門為自己而來,好在他沒有放棄。
童玉綏覺得自己是走了大運才會碰到夏灼眠,從一開始她就有種極度的不真實感,可後來的相處又讓她慢慢相信這個現實。
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又有未來了。
原生家庭是片沼澤,她明明已經站上岸了,可再回頭看,似乎依舊能染的一身土腥味。
童玉綏吐出一口氣,這次回想反而讓她發現自己應該更在意身邊人。
第二天放學她和夏灼眠並肩走出校園,快出去時她拉著夏灼眠來到了一處角落。
“我有東西送給你。”
“什麼東西啊!”夏灼眠好奇的看著她,直到她攤開手,手心裡落下一條手鏈,是一個平安扣,金鑲玉的材質,紅色的繩子鏈接,接口處還有幾顆金珠點綴,款式簡約而又顯不失時尚,很適合她們的年紀。
“你怎麼想到給我送手鏈了。”夏灼眠努力壓下自己喜悅的表情,唇角卻止不住的上揚,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手鏈,滿眼都是對它的喜歡。
這可是這一世綏綏第一次送自己禮物,它也代表了一種信號,夏灼眠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見他喜歡童玉綏也很開心,她把尾繩打開,看向他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我給你戴上。”
夏灼眠忽地緊張起來,他有些顫抖著伸出手,骨指分明的手落在童玉綏的掌心,他的手指並不粗糙,乾淨修長,摸著像是溫潤的玉石。
也不是沒有牽過手,可是當她輕柔的觸摸自己的掌心時,夏灼眠心都開始顫了,像是心用羽毛輕輕的撫摸了一樣,他緊緊抿唇想讓自己的手看起來不那麼緊張,但其實耳朵已經徹底紅了。
很快,手鏈戴上,他的手腕白皙,和紅色相得益彰,看起來十分的相配。
童玉綏有些慶幸自己用的是黃金做搭配,不然這條手鏈將毫無特色,戴在他的手腕上仿佛像是一個廉價品一樣。
金色就剛剛好,奪目耀眼,和他最是相配。
“喜歡嗎?”
“嗯。”夏灼眠很開心的點頭,他用手輕輕摸著手鏈,心中歡喜,因為對於手鏈的喜歡,反而讓他忽略了剛才那曖昧的氛圍以及她溫柔到溺死人的語調。
童玉綏感覺自己的嘴角落不下來了,看著他開心自己好像也很開心,原來這就是給喜歡的人送禮物的感覺嗎,好像還不錯呢!
她挽起袖子,把自己的手腕和他的放在一起,一個皓潔纖細,一個經絡分明,相同的是兩人都戴著一條同款手鏈。
夏灼眠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手鏈,眼裡都是難以置信,是自己想的樣子嗎?應該就是自己想的樣子吧!
她們都帶同款了,綏綏肯定就是這個意思
夏灼眠又激動又有些慫,不知道該怎麼詢問。
“禮物送完了,走吧”
童玉綏反而覺得不點破挺好,喜滋滋的牽起他的手,兩根紅繩貼在一起,並肩而行的人仿佛更加相配。
快走到人群時夏灼眠反而不好意思了,趕緊鬆開手,怕她多想還低聲解釋,“人太多了。”
“沒事。”童玉綏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隻是那目光直白熱烈的看著他,把人鬨成了大紅臉。
童玉綏忍不住樂起來,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她就是故意逗逗他的,但她沒想到夏灼眠會這麼認真,絲毫不覺得她在開玩笑。
夏灼眠心中蛐蛐:因為以前更過分的你都敢做。
“拜拜。”
兩人分彆後,童玉綏走在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夏灼眠一路上都露出手腕看自己手上的手鏈,回到家手一片冰涼,他不僅不在意還和關姿蘭炫耀自己得到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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