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宮中唯有風聲嗚咽,似低語,似歎息,那風聲像是冰冷的手,輕輕拂過鳳如傾的臉頰,帶來絲絲涼意。
鳳如傾立於窗前,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麵,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寂靜的心上,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那輕微的震動從指尖傳來,讓她更能感受到周圍壓抑的氛圍。
她想起趙宮女那雙清澈的眼眸,清澈得如同山間的清泉,以及她傳遞出的隱晦善意。
這皇宮裡,能有如此膽識之人,實屬難得。
心中湧起一絲希望,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微光,驅散了些許壓抑。
她快速寫下一張字條,細心地卷成細小的紙卷,她能感覺到紙條在手中的質感,輕薄卻又承載著重要的信息,放進了一隻提前馴養好的信鴿腳上的竹筒裡,打開窗戶,將它放飛。
信鴿撲棱著翅膀,翅膀扇動的聲音打破了片刻的寂靜,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那小小的身影逐漸融入黑暗,直至不見。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光影像是一幅神秘的拚圖,有些刺眼地映入鳳如傾剛睜開的眼中。
她剛起身,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中窺視。
孫公公,那個新來的太監,正笑眯眯地站在門外,一雙細長的眼睛裡閃爍著精明的光芒,那光芒像是狡黠的狐狸。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侍衛,看似隨意,實則將她的寢宮圍得水泄不通。
“皇後娘娘,奴才是來給您請安的。”孫公公的聲音尖細,像一把尖銳的小刀劃過玻璃,帶著一絲令人不悅的諂媚。
“陛下特意囑咐,要奴才好好伺候娘娘。”
鳳如傾心頭一凜,麵上卻依舊波瀾不驚,淡淡地說道:“有勞孫公公了。”
她能感受到,監視的力度驟然加強,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像一塊沉重的鉛塊壓在身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她若無其事地梳洗打扮,手中的梳子劃過頭發,能聽到輕微的“沙沙”聲,腦海中卻在飛速運轉,思索著如何才能在這重重包圍中,找到一線生機。鳳如傾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會被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為了查明真相,為了替妹妹報仇,她必須保持冷靜,絕不能自亂陣腳。她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鋒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那笑意像是冬日裡的一絲寒風,冰冷而又犀利。
她要讓那些暗中的敵人知道,她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娘娘,”趙宮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一絲小心翼翼,像一隻受驚的小鹿發出的聲音,“奴婢給您送來今早的茶點。”
鳳如傾心中一動,機會來了,她不動聲色地打開房門,接過趙宮女手中的食盒,指尖劃過趙宮女的掌心,感受到了上麵被攥的潮濕的汗水,那汗水有些黏膩,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收到。
“孫公公,”她轉頭看向孫公公,語氣平淡,“本宮有些乏了,想用些早點,你且退下吧。”
孫公公雖然心中疑慮,但也不敢太過造次,隻能笑著退到了一旁。
鳳如傾關上房門,那關門的聲音像是隔絕了一個世界,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她解下發間的一隻玉簪,輕輕敲擊著桌麵,有規律的節奏,仿佛在訴說著一個隻有她和趙宮女才懂得的秘密,玉簪與桌麵接觸發出的輕微聲響在房間裡回蕩。
趙宮女低著頭,看似恭順地跟在鳳如傾身後,實則不動聲色地引著她避開宮中明哨暗哨。
她們穿過曲折回廊,回廊的牆壁有著粗糙的觸感,繞過繁花似錦的禦花園,能聞到花朵的芬芳,最後來到一處偏僻的冷宮。
殘垣斷壁間,雜草叢生,一片荒涼景象,與金碧輝煌的宮殿形成鮮明對比,更襯托出此地人跡罕至。
鳳如傾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一種久違的自由感在胸腔中蔓延開來,她深吸一口氣,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腐朽味道,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趙宮女也抬起頭,
“娘娘,此處人跡罕至,最適合躲避耳目,”趙宮女壓低聲音,指著前方一處隱蔽的斷牆,“密道入口就在那裡。”
兩人迅速穿過雜草叢生的荒地,雜草劃過腳踝,有些刺癢,來到斷牆前。
趙宮女搬開一塊鬆動的磚石,磚石有些沉重,她費了些力氣,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鳳如傾毫不猶豫地彎腰鑽了進去,趙宮女緊隨其後。
密道內陰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味,那腥味直往鼻子裡鑽,令人感到窒息。鳳如傾點燃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了狹窄的通道,那光芒有些昏暗,隻能看清周圍一小片地方。
與此同時,李貴妃宮中,脂粉香氣彌漫,那香氣濃鬱得有些刺鼻。
李貴妃斜倚在軟榻上,纖纖玉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與她此刻焦躁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那敲擊聲像是倒計時的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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