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觸感。
耳畔是微風拂過樹葉的婆娑沙沙聲,鼻尖繚繞這青草的苦澀味道,水流衝刷過指縫的是柔軟而順滑的觸感……
不再無聲的木偶啞劇,他確確實實的擁有了一具人類的肉體,所有的一切比旁人訴說的還要奇特。
可如願以償的白湍其實並沒有多高興,釋然摻雜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厭倦。
赴死成就來新生,說不出是個什麼感受,明明都決定好了,可最終怎麼又苟延殘喘了下來了呢?
白湍想了又想,也沒琢磨透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感受。
看著遠山的天,現在應當是晚夏臨秋—立秋,是個很好的節氣了,如此看來倒是幸運的很了吧!
他一直很少會為了除了任務以外的緣故去觀察四周的環境,如今倒是第一次單純的去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裡好像是離人煙不遠的山林,白湍在不遠的地方看見了炊煙。不過五十裡的地方有一條溪河,附近長著竹林。
看著遠天白湍有些許茫然,習慣了東奔西走、朝不保夕的日子,突然就這麼消停下來了,有點不習慣了。
他想往有人煙的地方去,但與人相處,對於非人的白湍,來說恐怕是一件不簡單的事情。
不過他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慢慢來,或者他可以少說點話,沒什麼大不了的,白湍是這麼想著的。
於是他花了三天的時間去適應他造就的肉體。
結果是好的,隻是身體上多了不少的磕碰傷,和細小的擦傷,不嚴重,應該需要三天就能好。
在練習的途中,跌倒了許多次,輕觸那有些紮手的草地時,他感受到了一種堅硬而柔韌的質感。
這種堅韌使得草兒既不易折斷,也不會輕易地被揉爛。
然而,這種韌性卻並未賦予它們多大的保護作用,白湍看著指腹的綠色殘渣,低垂著眼暗自想,就像人類的身體一般,隻需一些尖銳的東西,便能輕易地劃破它們。
弑神本就困難,白湍伸手看著手心混濁的能量,眨了眨眼睛,劃出了最後的一大半塑造了一具肉體是很不理智的。
不過他也不會後悔,比起那坐那雲端不解人心的……他更想做一個人,反正都碎的差不多了,
如果失敗了就回去做係統的老本行,成功了便再好不過,失敗了也無關緊要,最糟糕的結果到底也不過是徹底泯滅,沒關係,都活了有百歲了,人的壽命不也就百年嗎?
不虧,虧不了。
在第四天,白湍做好了前往人類聚集的地的準備。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前往人類的城鎮,便撿到了一個人類,一個昏迷的人類。
這人看起來很年輕,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灰色打了補丁的衣服,布料很便宜,但勝在還算舒服,至少在這個時代是。
皮膚白皙,容貌文雅,不算俊美無雙,也是小家碧玉之類。
生的好看。
白湍蹲下身體,觀察著這個相貌年輕的男人,中毒很深,臉上還帶著殘餘的痛苦神色,大概抵抗毒發後,體力不支昏迷了。
為了得到更好的情報,白湍還把人反複翻了一翻,像煎烙餅似的,顧及這人的身體狀態,白湍動作倒是算輕柔了。
舊繭在虎口上,以及五指並攏處,食指上和拇指相貼的地方,手掌裡麵,四指指肚,是握劍的,手上的新生的繭不超過五年,是……握鋤頭的。
這過分巨大的差異讓白湍不能理解。
歸隱田園?
白湍思索了一下,把人帶回了洞穴,這個人身上的命線很重很深,如果他猜的不錯,他會很需要他。
輕柔的抱起了這個過分消瘦的青年,白湍心裡有點莫名的憐惜,太瘦了,白湍幾乎感受不到他身為一個年輕男人應有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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