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肖卿揮一揮手,女人們紛紛退下,他赤足沿窗而立,俯身看著方多病的背影。
孔瞳放大,手掌用力的壓住窗沿。
等方多病從青樓出來,已經入夜了。
年輕少俠看了看天色,蓮花樓停在郊外,月黑風高的,還是找個地方暫且宿下吧。
他倒也不怕,隻是感覺有點累。
………………………
呆呆的看著床頂的白幔,腦子裡卻全部是一片紅色。
他為什麼找阮肖卿呢?
找他回去!
為什麼要找,他不辭而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先前寫了封辭彆信,不代表這次也要寫,說不定他根本沒打算和我們一道呢?
他現在在乾什麼?
還在青樓嗎?
會不會在哪裡睡下了………溫軟在懷?
少年俠客煩躁的翻了個身狠狠的閉上了眼。
屋角檀木幾上擺著一盞紫銅麒麟香爐,靜靜的吐著雲紋般的香煙。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亂了白霧,白霧稍稍堅挺了一會就消散了。
窗戶不知何時早已敞開,紅色的綢緞落在了窗沿,白嫩的裸足落到了冰涼地板。
青年長發如瀑布般垂在身後,臉色蒼白,豔麗的麵容透著出塵的冷清,微斂的眸向著床上的少俠。
又一陣風過來,香醇的酒氣衝著床上的方多病卷襲著過去。
方多病依舊閉著眼,雙手放在腹部,像是屍體一樣一動不動的躺著。
阮肖卿歪了一下頭,坐在窗上唱著小曲,喉間細密的癢意讓歌聲變得斷斷續續。
阮肖卿在等,他等方多病理會他。
方多病也在等,他在等阮肖卿離開。
冷風吹的青年的唇發紫,方多病還是一動不動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青年低低的咳嗽了一會,方多病的睫毛便顫了顫,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轉了過去,卻依舊沒有睜開。
細微的摩擦聲響起,方多病忍不住把意力集中到那個聲音上。
然後是木椅移動的聲音,他似乎是坐下了。
“咳咳咳!”青年發出又是無力短促的聲音,“呼~”
方多病又意識到阮肖卿的身體應該不好的,眼珠子再次顫動了。
活該!誰讓他喝酒的,還去青樓,就他那身骨子指定是被采補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