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北牧格外冷,才入冬不過一個多月,就已經下了三場大雪。
聖旨到達慕府的時候才不過卯初,慕星雨被白荷從床上拉了起來,她甚至連眼睛都還沒睜開,白荷和紫燕著急忙慌的給慕星雨梳頭更衣,看著還有些迷糊的主子,白荷把從水盆裡撈出來浸濕的巾帕蓋在了慕星雨臉上,看著一顫栗的主子,她遞過一杯溫茶,“姑娘趕快醒醒,聖旨馬上到了。”
回過神來的慕星雨啊了聲音,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到,“什麼?聖旨,陛下怎會突然…”
有這樣疑惑的還有塵倦,聽到聖旨要來的消息他心裡一陣慌亂,他穩住心神,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師傅,可陛下怎不提前來信……”
“倦兒!”慕懷南聽到這句話冷了臉,他加重語氣,“做臣子的不可妄圖揣摩聖意!”
“是,倦兒明白。”
可塵倦並沒有真的靜下心來,他不是沒有在那些風風雨雨裡聽聞過師父師娘與陛下之間的種種,記憶中陛下隻在師母難產時來到過北牧,這……
應該是感受到了身邊人的不安,慕懷南輕輕拍了拍塵倦的肩膀,他放鬆自己的語氣,“無需多想,陛下此次是有要緊事。”
慕星雨穿戴好就急急忙忙的往前院跑,大門口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見到她來立馬往旁邊散去,慕懷南看到她來,輕輕招了招手,慕星雨立馬小跑著過去,她來的晚了一些,聖駕要到來聖旨剛宣讀完。
她衝公公微微行了一禮。
一群人就這樣站在門口,等著皇帝陛下的到來。
不久,遠處的道路口傳來一陣馬蹄聲,慕懷南清了清喉嚨看著慕星雨和塵倦有些沉重的開了口,“倦兒,星兒,切記不可魯莽。”
兩人隻是輕輕點點頭。
塵倦看著遠處駛來的馬車,悄悄握緊了拳頭。
馬車還未停下便跪了半條街的人,整個邊境大大小小的官員甚至是一些消息靈通的商戶都來了。
風雪聲還是呼呼的吹著,大雪把街上官員的頭發都已經淋的發白,有些身子弱的,竟然開始有些發抖。
李喻之跟著李暉下了馬車,看著跪了一條街的人,李暉隻是平靜的開口說,“都起來吧,朕此次所來不是國事!”
“是!”
慕星雨他們也跟著離去的人一樣站起身,不過她不敢往皇帝那邊看,隻是悄悄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今天白荷給她穿得太厚……竟然沒看見腳尖……
這時慕懷南上前一步,他抱著拳作揖,“臣已讓下人準備好了房間,陛下和殿下舟車勞頓,還請移步歇息。”
“嗯,不急。”李暉點點頭,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慕星雨,語氣中滿是欣喜,“你就是星兒?抬起頭來給朕瞧瞧。”
“是,陛下”
看到慕星雨正臉的那一刻他愣住了,甚至癡癡的叫了一聲晴兒,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還是旁邊的太子看他不對勁叫了好幾聲的父皇才給他喚回神來。
“父皇,晴妍姨母早就不在了……”
“是呀。”李暉好似在自嘲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晴兒早就不在了,她死在了我的懷裡不是嗎………”
此等情景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過了半晌,還是他自己開口說:“星兒都長這麼大了,上次見,還是剛出生呢”
他這樣略帶傷感的語氣讓慕星雨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回話,她腦子裡現在可是一團漿糊,於是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最後也不知道是要說些感謝陛下掛念的話還是說些其他的,不過李暉並不介意,他笑的很開心,“星兒不必如此拘謹,若不勉強,也就叫朕一聲伯伯吧。”
“民女不敢!”
隨著她一起跪下的還有慕府上上下下的一群人,李暉笑著上來扶起了慕星雨,他看著眼前這個十分熟悉但又陌生的臉,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啊。”他說著拉起慕星雨的手拍了拍拍,“若你母親還在,也不會願意看到你與朕如此見外。乖孩子,聽話。”
慕星雨看了眼父親,見到父親輕輕點頭,她回答到:“謝陛下厚愛,民女榮幸之至”
李暉去後院是慕星雨帶著的,一路上他都表現的都很開心,甚至連一受涼就咳嗽的老毛病都沒再犯。他問了星兒很多問題,最後也是慕星雨伺候他躺下的,看著那副與故人有九分相像的麵孔,他還是沒忍住說出了那句話:“這些年你開心嗎?”
慕星雨聞言隻是笑笑,“皇伯伯安心,父親和倦哥哥對我都很好,我過得很開心。”
“倦哥哥?你父親收養的那個徒弟?”說著他腦海裡浮出剛剛見到的那個男子,長相倒是周正,就是有些像京城裡的那些弱不禁風的藥罐子。
“是的”慕星雨給南宮影掖了掖被子,她現在的疑惑更多了,不過還是揚起了笑臉,把窗戶給南宮影開了一條小縫,“陛下休息吧,近日北牧又冷了些,父親早已命人準備了上好的銀碳,休息一會身上就暖了”
李暉輕輕點頭,說,“就依你說的,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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